“龚老!”老田面色一喜,连忙迎了上去。
“哼!”龚老冷哼一声,打开老田的手臂,“还没老,用不着扶!”
说话间,他提着手电筒,朝我照了过来,手电筒的光点在我身上晃了好几下,方才开口道:“你就是陈九?”
他在打量我的同时,我也在打量他,清清瘦瘦的,皮肤黝黑,看上去挺精炼的一个小老头。
我点点头,“正是,不知老人家有什么指教?”
他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就是你想学我的巡步跟《巡南菠萝经》?”
我苦笑一声,忙说:“您听错了,我没并没有这个打算,不过,想找您帮个忙倒是真的。”
他一听,又在我身上打量了一会儿,满脸尽是不屑道:“难怪现在抬棺匠越来越不行了,就连黄毛小儿也能当抬棺匠了。”
“老头,你说话客气点!”韩秋有些受不了龚老的话。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在他眼里,我就是他的逆鳞。
“怎么?要打我?”龚老淡淡的瞥了一眼韩秋,脚下挪了几步,抬手就是一记耳光煽了下去,“没大没小的东西,看到老人家不懂得什么叫礼貌吗?”
那韩秋本来想抓住龚老的手臂,让我给制止了。
说实话,我也有些讨厌眼前这小老头,仗着有点本事,耀武扬威。
不过,考虑到他是来帮忙的,只好暂时忍让一下了。
更重要的是,韩秋刚才的话,的确有些不妥。
而那龚老显然不满足如此,又朝我望了过来,冷声道:“小子,就凭你想学我的巡步跟《巡南菠萝经》完全没这个机会。”
我笑了笑,也没说话。
那龚老见我没说话,便朝老田望了过去,恨铁不成钢地说:“我说田小子,你是不是越老越回去了,就这种人,还想让我教他巡步跟《巡南菠萝经》。”
我算是听出来了,这老头三句不离巡步跟《巡南菠萝经》,估摸着这两样东西是他平生最为得意的东西了。
想想也就释然了,大凡懂点偏门的东西,都会有这种心理。
而这样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在传承这一块,他能做的更好,也能豁出去所有东西保护这两样东西。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以前的我跟眼前这老头有点像。
“龚老,他是我们八仙宫的宫主,您能不能给我们抬棺匠几分面子?”老田苦笑一声,连忙开口道。
“面子是别人给的吗?那是自己挣的。”龚老怒骂一句,指着老田额头,破口大骂道:“你说这个,我就来气,你说你们这些抬棺匠,古时候多有面子,不管是白事,还是红事,抬棺匠去了,主家哪里敢怠慢,又是红包,又是上席,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临出门,还得给你们捎只老母鸡,再看看你们现在。”
说到最后,那龚老也不知道咋回事,竟然抬手朝老田煽了一个耳光下去,大骂道:“再看看你们现在,干的都叫什么事,眼里除了钱,还是钱,你可知道,古时候抬棺匠为什么会这么被人尊重,那是因为,抬棺匠从来都不会问红包。”
听着这话,我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朝老田望了过去。
那老田一见我眼神,连忙解释道:“宫主,并不是我们爱钱,而是…我们这边在办丧事时,有个习俗是唱红包。”
“这是陋习,以后别要了。”我没半分迟疑,立马说。
“可以是可以,只是,宫主,如果没了这个习俗,我们抬棺匠…就等于没了收入啊!”那老田连忙开口道。
我皱了皱眉头,还没来得及开口,那龚老开口了,他说:“别听他瞎说,哪里没钱赚,只是你们抬棺匠不屑于拿抬棺的那点工资,想多要点钱。”
“到底怎么回事?”我朝老田望了过去。
那老田估计是急了,连忙解释道:“宫主,是这样的,我们这边以前的抬棺匠,抬一次棺材多少钱,然后就是挖一口墓穴多少钱,至于办丧事之类的事情,跟我们没多大的关系,而后来,大概是三十年前的样子吧,有人提出让我们抬棺匠掺合到丧事当中,因为这个,丧事就多了一个习俗,唱红包,由我们抬棺匠跟办丧事七三分账。”
“谁提出来的?”我心沉如铁,这特么完全是拿我们抬棺匠当乞丐啊!
“年代太久了,记不清楚了,不过,从那之后,我们抬棺匠的收入多了一些,而这些年来,我们渐渐发现这一习俗把我们形象丑化了,再唱红包这一块,有些时候也就是象征性的随便唱唱,多多少少看主家的意思,正因为如此,这些年我们抬棺匠在这边的口碑还算可以,大家明面上看着还是挺尊重我们的。”那老田解释了一句。
我微微有些欣慰,还算有些良知,如果真的按照那人提出来那样,估摸着我们抬棺匠真的会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说白了,主家给多少钱是主家的事,如果我们抬棺匠为了多赚点钱,一个劲地在那红包,碍于情面,主家多给一些钱。
虽说钱是给了,但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