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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从义原本是沙陀突厥人,汉姓为郭,后随其父郭绍古移居太原,效力于李克用父子,赐姓李,到后唐亡国,又复姓郭,历仁唐、晋、汉、周四朝,显德初年加检校太师,移镇郓州天平军,从征高平,以功加兼中书令。
传闻郭从义性情厚重,行事沉稳而有谋略,兼且多才多艺,尤其擅长飞白书,也就是一种“草篆”书法。去年初征战高平,在忻州迎战辽军时,章钺是见过郭从义的,但当时只谈行军作战,加上身份地位也不是很高,没什么印象。
但现在可不一样,论身份,章钺也算是旁支外戚了;论地位,会州刺史兼禁军大将,同样是有地盘有兵力,也是小一号的节帅了。所以,章钺很期待与郭从义面谈,达成移民会州的目的。
两万人太少,他需要更多。天平军可是辖有齐、郓、济三州,而且都是上州,人口自然不会少,顺黄河水路移走个上十万也没问题。否则,这事卞极就可以办妥,根本就不值得他告假半个月,大老远跑这么一趟。
县衙门前,一大群官吏列队迎接,前面是一名身着紫袍的中年人,身材高大魁梧,颌下一大把浓密的大胡子,微黑的一张大脸,矮鼻梁,浓眉小眼睛,典型的沙陀人相貌,但神情举止儒雅沉静,看不出半点粗鄙杂胡的样子。
“章某前来叨扰,竟劳郭大帅亲迎,荣幸之至!愧不敢当啊!”章钺上前拱手见礼道。
“去年高平一战,章将军得赐华堂良配,可喜可贺!请客馆叙话!”郭从义微笑着点头还礼道。
“说起来,去年婚事,承蒙郭大帅厚礼,实无以为报,如今又来搅扰,真是惭愧!”章钺又拱手说,意思很明白,有事相求。
郭从义本以为只是将那批灾民交接给他,但听这话音还有其他事,不由心中疑惑地看了章钺两眼,但县衙外人多口杂,他也不好多问。到了县衙前进右侧的客馆大堂上,郭从义请章钺和随从三人落坐,吩咐县令调来伺候的奴婢们上茶,便老神在在地静等章钺下文。
见堂上也没什么不相干的人,章钺捧起茶盏边喝茶,一边寻思了一会儿,见封乾厚也在边上打眼色示意,便直接开口道:“敢问郭大帅,除集中在这儿两万人以外,郭大帅治下还有多少灾民?”
“哦……”郭从义闻言一怔,听这话音心思一转,也就明白过来,意味深长地笑道:“中书相公们批复给章将军的是两万口人,不论男女老弱,再多的话恐怕不合适吧?”
“有道是:上天有好生德!可如果是受灾民众无以生存,自愿前往呢?章某不能不带上吧?而去年洪灾,郓州府库被洪水席卷一空,想必也无多出的钱粮救济,由章某带走可谓是一举两得,这何乐而不为呢?”章钺给出了充份的理由,而且干脆地开出了条件,一脸期待地看着郭从义。
“如果章将军能让灾民自愿跟随,郭某自无意见,只怕不是那么容易。去年溃堤之事,郭某已担失察之罪,可不能再担治政无方之责,况县人口乃州县重政,郭某很为难呐!”
郭从义苦笑着说,心里很有些犹豫。他也明白,章钺亲自来,所要的人口就不是一点点的了。州县府库是空虚,但去年李谷前来筑堤,调集了不少粮草在郓州库存,积余还是够用的。
“确实!章某也明白这是有点强人所难,但西北会州偏荒之地很需要人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还望郭大帅行个方便,有什么难处,章某虽德薄才疏,力有未逮,也愿襄助一二。”
章钺看出了郭从义的态度,意示他可以提条件,有麻烦也帮他解决。当然了,章钺是个知恩图报的老实人,不会说得那么明显。
“眼下郓州府库确实亏空,安置灾民很是吃力。这样吧!郭某派人回须昌帅府翻看下户籍档案,适量放出部份灾民,至于卢县这两万人,可以先办理交接。”
郭从义没有明确答复,但章钺已经明白,人在官场都是这样,逢事都不会把话说满了。他说无力安置灾民那意思就很明显,同意给钱粮换人口,但具体数目就不是现在可谈的了。
这世上求人的事,是很少有能够一步到位的,虽然也要付出报酬,但不是本管地方就没有主动权,给不给人口是人家说了算。
这年头战乱频繁,人口流失非常严重,地方没有人口就不会有税收上缴,想要朝中那些相公们同意大规模移几乎不可能,章钺可以想像得到,缺少人口劳力的情况下,治理西北是多么困难的事了,那么,从中原各地偷渡人口,必须要当作一件长远的大事来做。
“难呐!”办理了人**接手续,一行人走出县衙,封乾厚就很是感慨地长叹了一句。章钺倒是明白的,苦笑着点了点头。
卞极却是一知半解,莫明其妙地看两人一眼,闷声闷气地问道:“住管栈吗?那些灾民要不要去看看?”
“不急!明天去灾民营放个话,就说只要去会州,官府按户提供住房,每户永业田地三十亩,头三年免税,我就不相信没人去了!”章钺狠狠地抛出诱饵政策。
“嘿嘿……你那每户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