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虎心冲入车队空隙夹道,很快又遇上自己的士兵,他喊住一人,一把将他拉下马,也不管身后的士兵叫喊,自己跃上马背打马小跑,在狭隘的空道间左右穿行,很快通过车马队障碍区,前方视野开阔,一片坦途。
远处山坡上,上千士兵们正在列阵整队,旁边红妆女子勒马而立,朔风凛冽吹拂,乌黑的头发和火红的衣裙随风猎猎飘舞,在这单调灰暗的雪地里构成一道靓丽的风景。
崔虎心打马狂奔,沿途汇合了百余骑士兵冲上山坡,见沈雪莲在那儿,而自己护卫申延福,却把他丢下了,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下马前行数步躬身施礼道:“来的是雪山羌部拓拔那吉的人,雪莲姑娘没事就好!申衙内也没事吧?”
“他有无出事,与我有什么关系?你不是他的押衙副使么?”沈雪莲一脸疑惑地问。
崔虎心闻言一怔,顿时心中一定,面不改色地问:“我率部断后,截住追兵冲杀一阵回来,没见着申衙内,他退回来了么?”
沈雪莲哧笑一声,一脸古怪之色,转头看向士兵们问道:“你们有人见着申衙内了么?”
“我看见了,他在后面追了一会儿,然后调头走了。”有士兵出来禀报。
“是啊!他还挥马鞭打我,但实在过不去,他又跑另一边去了。”又一个士兵出来说。
“崔虎心!劳烦你回去看看,若找到他就带回来!他毕竟是申大帅之子另外,派人绕道去凉州求援!”沈雪莲挥挥手说,离开昌州七十多里,现在就到凉州近点。
崔虎心一阵郁闷,但沈雪莲的命令他实在不好违抗,这可是六谷部大首领的女儿,他虽也是金山部族长,但地位可就差了太多,不能不听命。
哪知刚招呼五百骑冲下坡地,绕过山嘴,就见前方敌骑已拉走大车,将路面腾空出来,后面两千余骑正打马缓缓通过,领兵之人正拓拔那吉,正与旁边一名虎背熊腰,脸色黝黑的年轻人交谈着什么。
“是折逋葛支”崔虎心大吃一惊,这个折逋葛支是折逋嘉施的长孙,也就是折逋支的长子,听闻之前多次向沈念般提亲未果,如今却出现在这里,恐怕不只是伏击,而是意图抢亲,因为蕃人和羌人都有这个习俗。
“前面的可是金山部族长崔虎心,申延福如今在我手上,就凭这脓包如何配得上沈念般之女,你不如劝雪莲姑娘改嫁到折逋家,自此两家一体共治凉州,岂不是更好?何必认那申师厚为帅,这些汉儿只想夺取凉州,可没安什么好心,你也是心知肚明的,为何还要为虎作伥,与折逋老将军为敌?”拓拔那吉远远看见崔虎心,出言盅惑道。
“哼!你这杂羌年前兵变,图谋昌州未遂,如今又来妖言煽动,某岂不知你墙头草的本性,就算你拿了申衙内又如何,到时你还得乖乖的交出来!”
果然是来抢亲的,而且还别有心思。崔虎心闻言心中一凛,厉声呵斥。说完调转马头就走,绕过山嘴时,喊来自己的亲兵都头崔马奴,让他率一百骑从左边山谷小路绕道去凉州求援。
布置好这些返回山坡,拓拔那吉和折逋葛支就率三千来骑跟到了山坡下,坡是缓坡,也不高,一头笔陡直下是大路,另一头直抵山岭,横亘在前方的,其实是山梁,背面人马过不去,只能从这边冲上去,但仰攻仍有点麻烦,马速提不起来,很容易被打退。
“他们还有两千来骑,不太好打”折逋葛支看了看,又道:“拓拔族长!派个人上去说声,以申延福交换沈雪莲,就看她识不识相了。”
“好!若不同意便进攻,你父亲应该已经出兵,我们也得办完这事南下昌州,牵制沈念般!”
拓拔那吉附和了一句,随即派了一名族兵上山坡交涉,结果那士兵上去没多久便被砍了,血糊糊的人头被扔了下来,拓拔那吉大怒,也不管折逋葛支,便下令调五百骑先试探性进攻。
结果毫无悬念,才冲上坡一半,马速自然减缓,遭到两轮箭雨的打击,对方随后出两百骑,从山梁左右交叉斜冲下来,只一轮对冲,就将己方人马杀的队形大乱,不一会便败退下来。
折逋葛支在旁观战,见此情形摇头道:“这样可不行,你率本部在此牵制他们,可退后一些将马速提到极致,或许可冲上山坡。若不行引诱他们冲下来,截住他们不使返回,分批剿杀我率一千人下马,从西侧山脚悄然登山,待他们疲弱再合力一举拿下。”
“这主意好!人说折逋小将军足智多谋,果然如此!”拓拔那吉讨好地大笑说。
等折逋葛支率兵后退离开,拓拔那吉立即调出一千骑,退后两百步之远,再打马加速疾奔一段,从山梁两侧直冲向山坡,这样果然有效,左右千骑竟一鼓作气地冲了上去。但崔虎心一直看着下面的动静,不等己方人马冲上,便也率千骑居高临下俯冲下来。
双方很快接阵,但地势不利带来的影响实在太大,对方就算被击落下马,但人马会向下翻滚,仍然冲乱己方马队。而崔虎心据有利地形,如辟波斩浪一般,直接将己方马队冲乱,并反复冲击蚕食。
呜呜牛角号吹响,拓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