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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三,朝霞映红天际,仲春清晨的风还带着一丝刻骨寒意,河岸边杨柳枝条在薄雾中随风摇拽,光秃秃的并无绿意。水沟里到处是冰棱,路面上也全是冻土,人马踩踏发出咯吱咯吱直响。
史成弘、刘文柏率五千泾州兵携带半月干粮、及一些武器辎重,在城西泾水之畔列队出发。杨玄礼、符昭吉率押衙骑从打起了节帅的全副仪仗在旁相候,静等章钺与封乾厚、李多寿、杜延晖等前来送行的人话别。
“州事没什么好说得,暂时维持运转即可,一切看战后。”章钺挥挥手,走向另一边道旁,那边已是人山人海,都是士兵家属。
头边空地上停着一辆马车,是妻子符金琼。章钺上前脚踏车辕,掀开帘子钻了进去,挨着符金琼坐下,握起她的手,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
“在家日少,年年送别,实在不算是一个好丈夫。”章钺面带歉意地微笑道。
“你也知道愧疚了吧?早日得胜回来!出来时沈雪莲眼泪眼婆娑地要跟来,我没答应,你不会生气吧?”符金琼似笑非笑道。
“怎么会?她想要跟去凉州,以他父兄沈念般、沈伽蓝那种人,指不定还会以她为筹码讨价还价才肯配合我们为内应,她还是不去的好,你也没做错!”章钺笑着说,沈雪莲若真来了,说不定心一软就真带她去了。
“嗯……那你要记得新婚之夜对我说的话,这次一定要答应我,回来时别又带个女人,空闲了要想我,给我写信,信里不准你提到她们,否则以后我再也不那样服侍你,哪怕没有孩子,哪怕你厌烦我!”符金琼撅着嘴,语气带着霸道,样子有些娇憨可爱。
“不会的!我答应你!”听她这么一说,脑海里泛起昨夜房中事的隐约画面,章钺伸手揽过妻子的纤腰,双手用力的一个拥抱,感受着她脸侧脖颈的温柔,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那丝淡淡的香味。
当走在最后的辎重兵们也远去后,章钺才带着亲兵快马加鞭急追而去。五千兵一路西行,出弹筝峡到瓦亭关走了五天,临泾军和义胜军已经先走了,留下一大片营盘,章钺正好率兵进驻,并在此休整一天,好让士兵恢复体力过瓦亭川丘陵河谷地。
进入会州地界,路就好走多了,从山南堡到祖厉河岸,沿途有驻军接待,提供人马饮用热水,干粮也可以煮着吃,晚上宿营还能洗个热水澡。
之后沿祖厉河北上,到临河堡追上了临泾军高长海、义胜军史德远部,全军万多兵浩浩荡荡绵延数里,气势十分壮观。不时有镇远军小队斥候出现在视野,监视着友军,以防有人离队乱跑抢掠。
会州屯民们倒是不怕,都围在道旁观望,他们以为泾州军也和镇远军一样纪律良好,对庶民亲切,结果有人靠近路上就挨了鞭子,顿时骂声不止。
到会宁体整,率兵列队迎候的是薛文谦,他在继续带着教导营,并临时兼领刚成军的五、六、七三团留守。另有温元恺、李良弼、韩盛、李多金等官员前来拜见。章钺与众人寒喧一番也没进城,只在军营住了一晚。
三天后的下午赶到乌兰,小县城内屯集了后勤粮草,目前由镇远军五团驻守,团主是权道谨,副团主居然是梁鬼苯。能做到团主,一般是副指挥在教导营受训良好提拔起来的。
梁鬼苯显然是个例外,他力气大武艺不错,现在也带了两千族人前来,和城外居民们一起,携带军队换装下来的破旧武器防身,从灵州安乐接收粮草转运,以后还要运往凉州白山戍。
宣崇文已率五个团和侯章的朔方军已经先渡河,目前驻扎在西河堡下。章钺由权道谨和梁鬼苯陪同着,进城察看粮仓,见粮食保存得很好也就放心了,然后转到军衙用茶。
“你调任五团是不错,那斥候营谁在带啊?”章钺问道,看来走后宣崇文对军官作了一些调动。
“神箭都出来的高鸿煊、冯建节两人,原来的副手侯超也调到四团七营去了,可惜马军六营再不存在。”权道谨有些遗憾地说,军队番号对于将领和士兵来说是荣誉的象征,一般不轻易更换。
“以后马军扩编的话会优先考虑你的,先带带新兵也不错。”章钺笑着安慰,转头看看梁鬼苯,这货做团主按说能力还差一大截,宣崇文用他,恐怕是看中了羌人,这可是现成的士兵,因为留守兵力确实少了点。
“梁鬼苯!黄河边渡船准备得怎么样了,明天就要用的,去看看来汇报!”章钺忽然说,他是有意支开梁鬼苯。
“末将接令!”梁鬼苯呼地一声从坐榻上站了起来,立正举手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不错不错!”章钺大为意外,笑着称赞,见梁鬼苯走了,便问道:“党氏羌和梁氏羌遣散得可彻底?没再以部族形式存在吧?”
“就是不太彻底,仍然聚居在河池、天都山下、屈吴山西面一带,不过是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