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钟话音刚落,人群又静了下来。
刚才还群情激昂的百姓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不想做那个出头之人。
其实这倒也是人之常情。
他们常年生活在华京的最底层,每日想保证温饱都很是艰难,不到万不得已,谁会想要去得罪权贵呢?
林老汉一见大家都不作声了,拖着两条僵的腿,颤巍巍地踱步至洛钟的跟前,道:“我去…公子是为救我家荣儿才遭此祸事,老汉,老汉得去说明白了。”
他知道大家的难处,他们生活本就不易,不能再叫大家伙因为他们祖孙俩的事,跟着为难了。
林老汉此举本是体谅一众邻居,可大伙一听他此言,反倒觉得有些脸上热了。
还是最先给卢府的随从开门的那个大汉站出来,依旧是那大大的嗓门,“算上我李铁柱一个,老子平生最不喜欢做那缩头乌龟,不就是说个话么,谁还能吃了老子不成!”
这李铁柱,在城西有间铁匠铺子,每日打铁锻造,叮叮当当的声音极大,是以练就了一副大嗓门。
他平时就挺照顾林老汉祖孙俩,如今他们摊上了这种事,他也没法坐视不理,况且,刚才他搬东西的时候,险些被掉下来的圆木砸了头,还是洛青辰救了他呢,于情于理,这件事他都不能置身事外。
别看他面容粗狂,嗓门极大,只是个没读过什么书的粗人,但他确是知道有恩要报的道理的。
其他人听了李铁柱的话,一时面上都有些讪讪的。
原来,刚才卢兴中走后,他们中有些人,或多或少都受到了洛青辰的帮忙,可如今洛青辰有麻烦了,他们却不能仗义执言,实在不该。
因而,66续续地又站出来几个人,说要跟着去洛府回话。
洛钟点点头,十分满意眼下的情况。
可卢管家那里,可就难做了,他与带来的两个随从急得抓耳挠腮,就是想不出个“好办法”。
事实摆在眼前,人证也找到了,他又如何能推说不认?
再说孟仲和姚轩还在一旁看着呢!
虽说他并未多瞧得起他二人的官阶,可官阶再小,他们也都是正正经经的朝廷官员,是有品级的,而自己呢,说的再好听,出门别人再给面子,还是个奴才!
姚轩也是有意报刚才卢府管家那不知好歹的仇,明知他急得不行,偏还在旁边催促道:“既然如此,人证二位管家也找到了,就赶紧带着人回去吧,这雨一时半会儿也下不完,可别叫家里人等急了。”
孟仲也难得声附和道:“正是,姚大人所言极是,二位管家赶紧带人回去,我们这里也好继续,毕竟,皇命耽误不得。”
卢管家一听他二人此言,就是再不愿意,也得带着人回去了。
临走的时候,洛青辰怕这些百姓跟着淋雨,特地从姚轩那里借了几套蓑衣给他们,又引来了一众好评。
而洛钟则是将林老汉和荣儿让进了自己的轿子里去,林老汉百般推脱不得,只得提着心,抱着荣儿坐了进去。
只是他们祖孙俩坐在轿内,手脚都不知如何安放了。
卢管家看见他们这番作为,当下便一拂袖子,阴沉着一张脸,坐进了自己的轿子。
他心中暗嗤洛家主仆惺惺作态,邀买人心,却未动过一丝一毫将自己轿子让出去的心思。
在他看来,那么大的雨,傻子才要把轿子给别人坐,自己反而出去淋着呢!
所以说,就凭他这番作为,和高高在上的态度,也很难让这些百姓对他产生好感。
他不思考自己哪里做的不对,倒一味将过错推到洛青辰和洛钟身上,当真是随了他家的主子,都是颠倒是非的个中好手。
此时,雨下的渐渐小了些,只是道路依旧湿滑得很,洛青辰与洛钟除了提醒跟着的百姓注意脚下不要滑倒之类的话,并未商量什么所谓的对策。
在他们看来,行得端做得正,自然无需惧怕,又何必弄虚作假!
照例半个时辰左右,一行人到了洛府门前。
门房估摸着时辰,早就候在了门口,一见他们回来了,忙开门将人都迎了进来。
一行人步履不停,直奔了赵氏的远香堂而去。
待行至远香堂,洛青辰让林老汉祖孙和跟来的几位百姓先侯在堂厅,又吩咐丫鬟们上热茶好好招待客人,自己则和洛钟还有卢府的管家先绕到暖阁去回话。
他们几人走后,林老汉等人站在远香堂的堂厅内,也不敢坐更不敢随意说话,连呼吸都有些放轻了,似乎生怕自己一个大喘气,就把屋内的什么东西弄坏了似的。
他们何时到过这样贵气盈人的地方?
这地方,他们也不会形容,反正就觉得无一不耀眼争光,更别说空气中隐隐飘出来的暖香,简直要把人熏醉了一样,身子都软了半边。
此刻留在外间的是良辰,洛青辰知道她素性温和,十分懂礼,因而才放心将这些人交给她。
而良辰得了洛青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