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卢府的随从一出了林老汉家的蓬,门,便打算与洛府的随从分开行动。
可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他总觉得,洛府的随从跟他走的,都是一个方向,无奈之下,他只好先敲响了就近的几户人家的门。
很快,便有一户人家打开了房门,而此时,洛府的随从正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
原本,他是打算借着身形遮挡的便宜,悄悄塞些银子给开门的大汉。
先不论真想如何,他可是记着管家平时教导他们的行事准则,虽不说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般夸张,却也是差不离的,刚才他出来的时候,管家递给他那个眼神,明显也是这个意思。
因而,这个随从才有了准备塞银子给人的打算。
只是,令他意外的是,他面前的大汉听他道明了来意,根本没给他掏银子的机会,大嗓门一吼,随即又出来了不少人,然后他又大着嗓门将话一传,瞬间人群里就炸开了锅。
接着,接着就出现了眼前的这种情况了
说实在的,卢府的这个随从,到现在人还是有也发懵的,他到底理解不了,这些生活贫苦,吃穿俱缺的下等贫民,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
还有人不爱钱么?有了钱,他们可是可以置办很多东西,过好日子的啊!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本来是有些闹的,可奇异的是,大家的口径一致,竟没半个要替卢兴中说话的。
大家伙心思坚定着呢,他们说的都是事实!这么大的雨,除了洛青辰,哪个贵族家里有人来看看他们的死活?
不知谁喊了一声,“洛公子明明救了荣儿的命,怎么反倒成了打人的了”后,群情更加激愤。
“就是,不说找那纵马行凶的人去,却要来这里找洛公子的麻烦,这是什么道理!”
“还有没有王法啦?”
“王法,外面坐着两位大人呢,不也没说什么!”
“那这不是欺负人么!”
“谁让咱们是一群泥腿子,没权没势,自然没处说理!”
“可洛公子心肠那么好,谁还舔着脸诬陷他呢?”
“就说是啊,谁家这么大的脸!”
卢府的管家看这群人越说越过分了,忍不住吼道:“都闭嘴!”
此处到底是些贫苦百姓,见卢府的管家锦衣华服的,还以为他是哪位有身份的大人,被他一吼,便住了声,不敢再说了。
孟仲与姚轩正好过来,听见了卢府管家的这声吼,二人对视一眼,心中十分皆明了。
他二人之所以前来,也是经过一番思想斗争的。
他们虽不欲蹚这趟浑水,可到底事情就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他们想要装聋作哑,置身事外,恐怕不行,总归要有一家不满意,他们便决定,说实话。
正好,如今这边的百姓们将事情都说了,也与他们少一些干系,只是说句公道话,便是国舅爷,以后也没办法因为这个给他们脸子看。
孟仲不善言辞,姚轩便率先开了口,“怎么了,什么事让卢管家生了这么大的气?”
他面上带着三分笑意,口气也温和有礼,算是给足了卢府管家的面子。
卢府管家自然不好给姚轩脸色看,忙换了一副表情,拘礼道:“姚大人,这些人说话没分寸,在下不得已,吼了一句,在二位大人面前失仪了,望二位大人勿怪。”
他自以为自己这话说的恰到好处,不卑不亢,殊不知,他高傲的态度,早就显露了出来。
孟仲一见卢府管家这么个态度,登时就黑了脸,要不是姚轩暗中拽着他的袖子,他早就火了。
这个卢管家不过是个奴才,却自持身份,当真好不要脸!
姚轩知道孟仲的脾气,他也生气,可是,如今在朝为官,哪那么多顺心如意?这卢管家是只是个不知自己斤两的奴才,可他之所以敢如此不知所谓,仗着的不还是背后的李家?
如今李家在朝中只手遮天,权势之大,如何是他们能拗得过的?
因而少不得还要违心的敷衍道:“哦,是么?到底是卢管家脾气大,一来就镇住了他们,你不知道,刚才我跟孟大人在此,这些人也是这般纷闹不休呢,本官瞧着,倒是卢管家更有官威呢!”
姚轩这后几句话,说的可是有些讽刺意味了。
他虽不能明面上让卢管家难堪,但到底心中也不舒服,是以便想在暗中贬损他几句。
谁知这卢管家长了空一副精明样子,内里竟是个草包,竟没有听出姚轩在暗讽他狐假虎威,拿着鸡毛当令箭,还挺得意的呢!
只见他假意推拒了一下,笑道:“姚大人客气了,在下也不过是尽力而为,尽力而为。”
姚轩听见他这句回话,嘴角略抽搐了一下,扯出抹笑,没再说话。
跟这种人,实在没什么可说的了,当真应了那句:道不同不相为谋。
孟仲难得看姚轩这般“吃瘪”,在一旁以拳掩口,忍住了要溢出来的笑声。
洛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