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最初设七个郡,汉末的时候增设襄阳郡和章武郡,所有荆州又有“汉上九郡”的称谓。荆州以长江为界又分为荆北和荆南地区,荆南地区一直以来下辖四个郡:武陵、长沙、零陵和桂阳。
熟读三国的书友对荆南四郡并不陌生,当年赤壁之战后,刘备为了拓展生存空间,派关羽、张飞、赵云征战荆南,夺下了荆南四郡,其中关羽黄忠战长沙,赵云拒美桂阳郡的故事一直为人所津津乐道。
到了三国后期,吴国频改大郡为小郡,不光是从零陵和桂阳郡析分出始安郡、临贺郡和始兴郡,在荆南,还增设了武昌郡、天门郡、衡阳郡、昭陵郡、安成郡和湘东郡,加上原有的武陵、长沙、零陵和桂阳,整个南荆州,便有十三郡,数量之多,远超前代,
由于一分再分,原来面积极大的桂阳郡也被拆分得极小了,所辖二十多个县现在只剩下了六个县。不过做为荆南门户,桂阳郡的地位并没有多少的改变,桂阳郡位于南岭山脉和罗霄山脉的交汇处,北瞻衡岳之秀,南峙五岭之冲,是从交州北上荆州的咽喉之地,周处派沈莹带兵驻守桂阳,就是为了阻止汉军由交入荆。
交广失守已经是无可挽回了,以吴国目前的实力,周处认为此刻派兵南下夺回交广二州的可能性为零,如果强行南征的话,必将导致北路空虚,让陈兵于江北的汉军有可趁之机。
所以周处只能是退而求其次,放弃收复交广的想法,增兵于桂阳郡,扼守住荆州的南大门,阻止刘胤的北上。
交广已经失守了,如果荆南再失守的话,对于吴国的打击无疑是雪上加霜的,荆南对吴国的重要性,远比交广要重要的多,荆南失守的话,吴国在荆州将会丧失掉战略纵深,汉军从南北两路夹击吴国的长江防线,其后果将是灾难性的。
刘胤这一步大迂回大纵深的战略进攻,让包括周处在内的所有吴国人是始料未及的,交州远在极南之地,从中原出兵打交州的话,漫长的后勤补给线就是让人深感头疼的事,周处也不知道刘胤是如何解决掉这个难题的,但刘胤素来以出奇兵而制胜闻名天下,这一次显然也毫不例外。
搁在沈莹肩头上的任务着实不轻,但周处现在的兵力是捉襟见肘,调派给沈莹的三万人马,已经是他所能调动的一个极限了。
根据从交广传回来的情报,汉军此次入侵的军队,同样也是三万人,但这三万人可不是普通的三万人,而是三万精锐的骑兵,所以汉军才能够只用了短短的两三个月的时间,就从中原突进到交广。
而且从汉军三万精骑无损攻下交广来看,汉军骑兵的战斗力,已经达到了一个很可怕的地步,沈莹带来的三万人,尽管数量上与汉军相当,但沈莹可不认为自己的军队的战斗力,可以和汉军相提并论。
对付骑兵,理论上是城池最为有效,但从汉军在交广的表现,已经让世人知晓,再坚固的城池,也挡不住汉军犀利的火器。
沈莹在西陵之时,已经信誓旦旦地向周处表示,要与桂阳共存亡,但他到达桂阳之后,便已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野战不行,死守更不行,如果沈莹拿不出一套行之有效的防御手段来,与桂阳共存亡估计只剩下共亡了。
经过慎重地考虑,沈莹决定将防线向南推移,推移到莽山一线,不再死守郴县。
莽山是郴县南面的一道山脉,因其林海莽莽,蟒蛇出没而得名,这里林菁相接,山水相连,岩谷深阻,险要天成,是由交入荆的必经要道,沈莹率兵进入莽山,在莽山的鬼子寨,猛坑石、崖子石等险要之处扎下数座营寨,斩断了南北道路,准备在莽山与汉军决一死战。
刘胤与傅募会师之后,便从曲江北上,直逼莽山。
南岭道路之险峻,让汉军骑兵的速度不禁是慢了下来,斥侯兵很快将桂阳那边的情报查探得一清二楚,回报给了刘胤。
刘胤得信之后,轻哦了一声,看来这个沈莹也确非是泛泛之辈,知道野战和守城皆不是汉军的对手,故而利用莽山的险要地势来做防守,倒也是聪明之至。不过汉军除了骑兵这一个长项之外,更大的优势就在于山地战,虽然虎骑军这些年一直注重骑兵这一项,但蜀军的传统却也没有丢下,骑上战马,他们就是无坚不摧战无不胜的铁骑雄师,跳下战马,他们照样是生龙活虎的山地精英,既然沈莹要和汉军拼山地战,完全是正中刘胤的下怀。
其实,这也是沈莹的无奈,吴军的长处只有水战,无论是骑战步战还有山地战,都是弱项,可现在桂阳又没有大江大河,唯一有的一条郴江,还是绕山而过,后来宋代有名的词人秦观就曾留下脍炙人口的名句:“郴江幸自绕郴山,为谁流向潇湘去?”
没有水战的条件,吴军的长处自然是发挥不出来,在野战、城战和山地战三选一的情况下,沈莹还是勉为其难地选择了山地战,在他看来,这也是吴军唯一能和汉军相抗衡的战法,毕竟有着险要的山地做为屏障,挡住汉军的进攻还是有很大的希望的。如果是和汉军在郴县打野战或守城战的话,吴军则是没有一点胜算可言。
汉军兵临莽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