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州这边发生的事情,自然也不可能瞒得过吴国朝廷,消息传到建业,是举国震惊。
吴主孙立刻召左丞相陆机和右丞相陆云晋见,商量对策,陆机和陆云虽有惊世之才,但对军事一道,却没有继承乃祖乃父的才华,所以他们还真心拿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
交广二州虽然远在千里之外,在却是吴国的大后方,交广二州一旦失守,汉军便可以从陆路北上,威胁到荆州和扬州的安全。
众所周知,吴国就是凭借着长江天险才能和强大的北方政权相抗衡,而现在汉军陈兵于江北的同时,迂回攻克交广,继而从交广北上进军荆州,对吴国实施南北夹攻之势。
更重要的是,从交广北上,吴国几乎是无险可依的,真如果让汉军打到了长江南岸,那长江这道所谓的天险,也将失去任何的意义。
“陛下,周大都督统帅水陆大军,军务上的事,还须请周大都督定夺才是。”陆云向孙建议道。如今周处并不在建业,平定西陵岑安兵变之后,周处就留守在了西陵,主持荆州的防务,如此重大的军情,自然少不了周处的参与。
孙点点头,现在朝中唯一可以依仗的人就是周处了,西陵之战后,周处的声望在吴国是如日中天,谁都不敢否认周处做为陆抗的接班人的地位了。当年陆抗病逝之时,便向吴主孙皓举荐了周处,可见陆抗的慧眼何等之敏锐,可惜孙皓昏聩无能,放着如此良将不用,任用奸佞,搞得国中是乌烟瘴气,所幸周处手刃昏君,方才有吴国现在之局。
内忧虽除,但外患又起,立志在皇位上要有所作为的孙此刻也是犯了愁,毕竟他现在的对手可不是旁人,正是灭掉了强大的晋国,打败了残暴的五胡的刘胤,这样的对手,可不是他一个被幽禁的十几年的王子所能对付得了的。
孙的童年十分的悲惨,他只有五岁的时候,父皇孙休就病逝了,死的时候也只有三十岁。如果孙休没死,那么孙做为皇子,他必然可以过着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生活,可孙休死后,堂兄孙皓继位,孙休子嗣的命运自然是可想而知的。
孙的两个哥哥,先后被孙皓毒死,成为了皇权的牺牲品,孙和弟弟年幼,才算是逃过了这一劫,不过孙皓显然并没有完全地放心,不仅将他们流放到荒蛮偏僻的建安郡的南平,而且还派人严加监视,不准他们和外人有任何的接触。
在孙皓做皇帝的这十五年里,孙过着等同于囚徒的生活,就如同是被困在井底的青蛙一样,永远只能看到抬头的那一片天空。
如果不是周处刺杀了孙皓,孙恐怕永远也再没有翻身的机会了,从这一点上来讲,孙对周处是感激涕零的,如今周处执掌吴国兵马,孙对他的信任和依赖也是无以加复的,听了陆云的建议之后,孙立刻派人前往西陵,去报之了周处。
周处在西陵,一刻都不敢有所懈怠,襄阳和永安方向都传来了汉军正在集结,意图发起进攻的消息,这让周处是如临大敌,每日都在西陵防线上的督查,补遗查漏,力争把防线尽可以地予以完善。
不过让周处好奇的是,汉军集结起来已经有好几个月了,却一直是只闻楼梯响,不见人下来,这让周处不禁是狐疑不已,难道说汉军那边还有别的图谋不成?
等他接到了交州那边的急报之后,才恍然大悟,敢情刘胤玩了一手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把戏,故意地陈兵于襄阳永安,将吴军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然后刘胤出其不意地进攻了交州,打了吴国一个措手不及。
交广那边的状况周处很清楚,但不是说周处对交州和广州不上心,而是现在吴国的兵力有限,主力的军团都集中了长江一线上,周处捉襟见肘,自然是无力顾及交广那边了。
刘胤亲自率军进攻交广,周处毫不怀疑刘胤将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可以拿下交州和广州来,对此,周处是鞭长莫及,就算他现在派出援兵,也为时晚矣。
周处现在只能是考虑交广二州沦陷之后的问题了,这个时候,吴主孙派使者前来咨询应敌之策,周处思虑了半天,回旨道:“臣必肝脑涂地,以报陛下。”
刘胤拿下了交广,下一个进攻的目标定然是荆州,交广已失,不可复得,周处自然将心思都放在了防守荆南上面。
桂阳乃荆南第一大郡,也是交州进入荆州的门户,只有守住桂阳,才能确保荆州的安全。
周处想来想去,调派左将军沈莹为荆南都督桂阳太守,领兵三万,驻守桂阳,挡住汉军北进之路。
临行之前,周处设宴给沈莹饯行,在席上,周处亲自给沈莹敬酒,语重心长地道:“沈将军,荆州之门户,就交给将军了,希望将军可以不负陛下所望,不负江东父老期待。”
沈莹慷慨激昂地道:“周都督放心,莹在一日,桂阳便在,绝不失都督之望。”
沈莹南下桂阳,刚刚到任,就传来了交广失守,荆南三郡沦陷的消息,无数逃避战乱的百姓从南边涌入了桂阳,整个桂阳的形势也已经是一触即发了。
沈莹也没有想到形势的变化竟然会如此之快,短短不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