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元,我终于成解元了,你们快来参拜解元老爷。”就在李宏宇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兴奋的声音再度传了过来,而且听声音好像有人跑出了号房。
“快,抓住他,抓住他!”紧跟着,外面就响起了一名巡视官吏的声音。
“唉!”李宏宇这下回过了神,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已经意识到了怎么回事,看来有考生承受不住巨大的心理压力发了疯,这种事情在科举考试中并不罕见。
“我中举了,我要进京赶考,我要成为状元,哈哈……”
伴随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好像有巡视的官吏和士卒冲上去抓那名发疯的考生,不过那名考生的一阵笑声由远及近传来,好像跑向了李宏宇这边,看样子那些官吏和士卒没有在第一时间把人控制住。
李宏宇不由得掀开了挡在号房门口处的油布,随即怔了怔,只见一名人高马大的考生脱得赤条条地向他这边跑了过来,或许是由于他的力气太大,又或许他的身上太滑,负责拦截的官吏和士兵没能抓住他。
扑通一声,就在那名发生的考生跑到李宏宇面前的时候,两名士卒飞身而上将他扑倒在地,紧跟着更多的人压了下去,把那名考生紧紧地压在了地上。
“快,把他绑了送出去,千万别惊扰了别人。”一名九品官走上来,指着被众人压在身下的那名考生喊道,要知道乡试出了乱子的话他们这些监考和巡视的人员都要跟着倒霉。
“放开我,我是解元,我是状元,你们胆敢对本大人不敬,看本大人如何砍了你的脑袋!”
在李宏宇和附近号房里考生的注视下,那名发疯的考生被五花大绑起来,然后被人扛走,一边挣扎一边状若疯狂地大喊着。
为了避免影响其余考生考试,发疯的考生会被送出去,由于号舍大门锁着无法打开,故而只能从送饭的一个洞里推出去,而且走的时候还要全身搜查。
不过,鉴于那名考生已经脱了个精光,故而搜身的这道程序可以免了。
等那名考生被送走后,沿途号房里的考生纷纷放下了油布帘,暗自为其感到惋惜,寒窗苦读多年毁于一旦。
李宏宇不由得感到有些庆幸,他无疑是幸运的,以前因为所学专业的原因接触过很多优秀的八股文,明清状元、榜眼、探花的文章也看过不少,再加上“小李宏宇”扎实的文化基础。
这种优势是当今那些士子所无法比拟的,使得他应试起来游刃有余,不至于被题目所困,进而抓耳挠腮,束手无策。
说实话,八股文的这种写法十分的古板,不仅对格式和字数有限制,而且还只能引用圣人对四书五经的注释来答题,不允许有自己的看法和见解。
这就使得很多人都是一边写一边乱编,既是依照格式凑字数,同时也是为了达到所要求的对偶效果,表面上看起来繁花锦簇,细看之下文不对题,废话连篇。
不过,这字数也并不是那么好凑的,尤其是四组对偶句更是难倒了不少人,也是需要一定的功底才能顺利完成。
这也怪不得考生们费尽心机把小抄夹带进来,反正监考的官吏和士兵不管号房里的事情,因此只要他们能把小抄带进来就可以尽情地抄写,进而根据考题来选择自己所需要的语句,中举的可能性无疑也就增大了。
其实,乡试还发生过比发疯更可怕的事情,由于乡试的号房每三年才用一次,虽然临考前会打扫干净,但墙缝或者砖缝里可能会有毒蛇、蝎子一类的毒物,有的考生比较倒霉,考试中在号房被毒物给咬死,那样的话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终于,在号房里无所事事地待了两天后,八月十一下午,乡试第一场结束。
考生们交卷后走出各自的号房,在号房前列队而立,负责收卷的官吏逐一收取考卷,并当场用纸糊住考卷上写有考生姓名等信息的地方。
虽然第一场考试结束了,但考生们并不能离开贡院,他们要继续待在贡院里考第二场,不过不能待在原先的号房,要重新分配新的号房,叫做“换场”,尽最大可能避免作弊的可能。
每一场考完都要“换场”一次,故而虽然乡试要考九天,但如果除去“换场”的两晚话,实际上考试的时间是九天七夜。
李宏宇这次被换到了丙壹区号舍,他要在丙壹区号舍的号房里过上一夜,迎接第二天开始的第二场考试。
趁着这个时间,各号舍区域有条不紊地补充炭火、清水、蜡烛以及清洁茅厕,否则一旦号舍上锁的话就要与外面隔绝。
相对于第一场,第二场的论、判、诏、诰、章、表和第三场的策论则要简单得多,也实用的多,是考生们最喜欢的题目,因此这自然难不****宏宇了,非常顺利地就完成了第二场的答题。
乡试第三场的时间比较特殊,选在了八月十五,这可是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本是一家团圆共赏明月的日子,可对于那些应考乡试的生员而言却唯有老老实实地待在贡院里。
晚上,李宏宇单手支着下巴,凝神望着天空中悬着的一轮皓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