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澈蹙了蹙眉,思忖片刻,摇摇头道:“她没有明确告诉过我,不过她和十一弟说的时候,我无意中听到了一些……”
他停了一下,有些犹豫,“是……隐觞玉?”
桑梓颔首,“听起来是不是有些不可思议,甚至感觉是无稽之谈?”
沈延澈摇摇头,拉着她走到桂树下坐下,“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就看你能不能想得到,这些年我东征西战、走南闯北,见识到了很多以前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所以也算是能看得开,不过这件事……如果他真的是二哥,为何在两军交战的时候,对我们兄弟众人一次次地下此狠手,欲置我们于死地?”
桑梓摇头,沉了脸色,“不是你们,是他们。”
沈延澈一愣,旋即明白她话中深意。
“你没有察觉到吗?每一次这个隐觞玉出手,对承国、对其他人一向心狠手辣,可是却没有一次的针对你的,一次是巧合,那么两次、三次……次次如此,也次次巧合吗?”
沈延澈的手下意识地握紧,神色沉肃,仔细一想似乎确实如此,即便偶尔他也会受困为难,那也是因为别人的事被牵累其中,却正如桑梓所言,隐觞玉没有一次的计划是刻意针对他而来。
“刚刚回到京中的时候,副阁翻出了一桩旧事,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何事?”
“隐觞玉这个人并非没有追根求源的方向,而是之前有些事情我们还没有查到。便说他这个姓也是有迹可循的,当今邱帝容峫的母家本就是姓隐,只不过隐家早年便没落了,很少有人提及,容峫的母亲还在世的时候,她有一位最年幼的小姑姑,虽然是姑侄,但两人年龄并没有差很多,所以经常一同出行,那一次外出的时候就正好遇上当时还是王爷的圣上与大邱交战,这位小姑姑为了保护容峫的母亲,被我承国兵马抓住。后来这个小姑姑便失去了下落,可谓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容峫的母亲成为皇后之后,一直都有派人去打听这位小姑姑的下落,却是找了很多年,一直都没有结果,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经死了。”
“没死?”沈延澈有些愕然。
桑梓踌躇了一下,没有立刻应声。
看着她有些为难的神色,沈延澈似是明白了什么,拍了拍她的手背,“罢了,得空了我去问郡主。”
桑梓一把反手抓住他,抿了抿唇,沉声道:“其实当年圣上的王府中,有我们凤兮阁的前辈,这位前辈如今年事已高,卧病在床,记忆大不如前,但是那段往事她却还记得清楚,据她所言,圣上那一战回来之后,带回了一位年轻女子,那女子长得很好看,只是说话的口音与幽州口音相差甚远,她被圣上安置在后院一个僻静的小院子里,单独派了人照顾,圣上没有说她是正妃、侧妃还是夫人,每次都喊她‘玉儿’,下面的下人便跟着喊‘玉姑娘’。rE0w
她回府没多久便生下一个男孩,可是就在她生完孩子的当天夜里,原本在后院伺候的所有人都被圣上下令处死,这位前辈也是因为有些身手这才堪堪逃过一劫,不过还是受了伤,这位前辈逃回凤兮阁之后便闭门养伤,却不想等她伤好出来之后,便听说了侧妃冉氏生下儿子、得圣上重赏的事,不仅如此,那段时间还一直有人在暗中搜寻这位前辈的下落,想来是知道那晚有人逃脱,想要赶尽杀绝,这位前辈不愿惹祸上身,这些年便一直缄口不言,直到前不久副阁想起她来,多番询问,才问出这段往事……”
“玉姑娘……”沈延澈隐隐听出些深意来,浓眉紧蹙,轻轻念叨着,“隐觞玉……郡主是怀疑当年被父皇带回府中的玉姑娘便是容峫母亲的那位小姑姑,隐家的那位女子?而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根本就不是冉贵妃的,而是玉姑娘的……”桑梓咬了咬嘴唇,压低声音道:“也就是……除了那位夭折的大殿下之外,圣上最年长的儿子,涵王。”
沈延澈心下微颤,如果事实真是如此,那……这很多的疑点倒也都说得通了,可是这世上当真有如何传奇又巧合的事情吗?如果沈尧涵并非冉贵妃的亲生儿子,她又为何对沈尧涵那么好,甚至不惜倾尽全力替他铺好路子,扫清障碍,差点将他推上储君之位?而如果隐觞玉真的就是沈尧涵,他又为何要如此不遗余力地对付承国,一心想要灭掉承国?
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隐觞玉和沈尧涵……又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知道的事情越多,他心下的疑惑反倒越重,思来想去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些本就不是他所擅长的,越想越乱。
桑梓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你放心,副阁已经下令让凤兮阁的人去查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将这其中的真相挖出来,不管是与不是,都会给你一个结果的。”
话虽如此,沈延澈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他轻轻点了点头,喃喃道:“可是这件事已经过去太久,想要查清,谈何容易?”
“不相信我吗?”桑梓噘着嘴挑了挑眉,见沈延澈侧身看来,她便道:“你当我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