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知道才是最可怕,朕也一直觉得这件事你可以守口如瓶,绝对不会让这世上的其他人知道,可是现在看来,朕错了,朕错信你了,你终究也只是一个贪生怕死、自私自利之人,你是没办法替朕、替我承国守住这些秘密的,可偏偏有些事情,朕知道可以,别人知道了却万万不能。”
话说到这里,元寒浑身一软,瘫倒下去,面如死灰,喃喃道:“圣上早就知道臣是被冤枉的,这些天圣上把臣逼得这么紧,只是……只是想要知道臣会不会为了保全自己而……而说出什么对诸位王爷不利的话来?”
沈熠站起身,叹息道:“元寒,你很聪明,可有时候太过聪明未见得是好事,有些事情看明白了比不明白更难过。”
元寒沉默了片刻,突然轻轻笑了出来,垂首摇了摇头,道:“这么说,不管怎样,就算圣上明知道这次东宫遇袭与臣无关,也不会放过臣了?”他说着回身看了看身后紧闭的门和守在门口的那人,“臣今晚……走不出这个房间了吧?”
沈熠没有回答,垂首瞥了他一眼,抬脚朝着门口走去,守在门口的羽林卫将军立刻替他打开门,跟着他一道出了门去,冲门外的人使了个眼色。
沈熠径直往前走,始终没有再回一下头,那将军紧紧跟在身后,突然只听沈熠开口道:“元寒方才所说的话,你可听懂了?”
那将军愣了一下,脚步稍稍放慢,“圣上的意思是……”
“依你之见,元寒是这次东宫遇袭的主谋吗?”
将军想了想,小心翼翼道:“臣……臣愚钝,看不透太复杂的事情,臣以为这件事证据确凿,元寒是被当场抓获,他就是东宫遇袭一事的主谋。”
闻言,沈熠突然轻轻笑了出来,点了点头,“可惜,你虽愚钝,却也看明白了,而元寒,自负聪明,却没能早些看懂。”
顿了顿,他回身瞥了那将军一眼,幽幽道:“朕身边从来不缺人才,也不缺聪明人,朕需要的也从来都不是聪明绝顶的人,而是会替朕办事的人。”
将军闻之心下微微一寒,回想着自己方才的那句话,究竟算是聪明还是糊涂……
正月初六,破五过,一切都回复了原样。
折腾了几天,最终因为证据不足,且涉事之人已经全都畏罪自尽,此事不了了之,闫逸方也被放回了左相府。
这种结果早已在众人的意料之中,只是,虽然闫逸方就这么放了回去,却并不代表闫家就真的没事了,元寒是谁的人,大家心里都明白。
“死了?”夜卿凰眉峰微挑,并不惊讶,恹恹地看了一眼下个不停的雨,有些烦躁地挥挥手。
楚茨和玉立连连点头,“昨天夜里在牢里自尽了,自尽之前承认了自己就是东宫遇袭之事的主谋,就在大理寺卿入宫禀明圣上的时候自尽了,等人发现他,已经断气了。”
闻言,夜卿凰撇了撇嘴,站起身走到窗前轻轻呵气,“他们两个一心置于死地的人,怎么可能逃得掉?”
“小姐你说什么?”楚茨走过去拿件衣服给她披上,搓了搓自己冰凉的手。
“没什么。”
楚茨琢磨不透,追问道:“不是说这个元寒是矅王的人吗?怎么这次事发,矅王一点动静都没有,甚至都没有替元寒出头说话……”
话未说完,玉立就伸手敲了敲她的头,“你傻呀,这次除了元寒,闫逸方也被牵连其中,这两个人都和矅王关系密切,这种时候,矅王拼命躲开他们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出面替元寒求情?”
楚茨瞪了瞪眼,“是这样?”
夜卿凰白了她一眼,正想说什么,突然只听门外有人喊道:“卿凰……”
一听这声音,夜卿凰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不情愿地迎到门口,看到沈凌清打着伞,顾不得大雨,大步冲进了廊檐下,一脸喜色地看着夜卿凰。
“你先别急着数落我,我来是有好事跟你说。”
“什么好事?”
“南乔呢?”他说着四下里看了看,“他还没回来吗?”
夜卿凰摇摇头,“没,你说的好事和他有关?”
“当然有关,南乔升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