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明白。”如止微微行了一礼,拳头越握越紧,“殿下放心,不管到什么时候,不管殿下做出何种选择,臣都会誓死追随。”
闻言,沈君珞眼底的阴冷之色骤然散去,走过来握住如止的手腕,咧嘴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明白我,这世间,也就只有你明白我。”
如止不动声色地挣脱他的手,走过去将他方才写的东西收拾好,“方才大理寺那边传来消息,闫逸方抵死不认自己与此次东宫遇袭一事有关,坚称自己根本不认识那个人,加之元寒也一口咬定自己从未与闫逸方之间有什么勾结和阴谋,且大理寺那边又找不到丝毫的证据,已经派人去请示圣上,闫逸方那边……怕是关不住了。”
沈君珞并不惊讶,淡淡笑道:“事情的走向本就该如此,谁也没有真正想要借这次的事情对闫逸方怎么样,说到底,这次只不过是要给矅王一个威慑,让他知道这如今这朝中不是他想怎么样就能怎样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想在这个朝堂上翻云覆雨,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他还没那个能耐和资格。”
“这么说来,这一次真正要除掉的人只有元寒。”
“元寒挡了很多人的路。”
“殿下的意思是……”
“之前是冉家的冉霁怀,现在似乎又多了一个。”
“夜南乔?”如止狭长眉眼一挑,一语中的,见沈君珞没有否认,而是微微一笑,便勾了勾嘴角,道:“说实话,这两人虽然是天差地别,如今一个是正三品的左卫大将军,一个是小小的七品中候,可是臣倒是更看好夜南乔。”
“理由。”
“这个夜南乔看似寡言木讷,实则反应极快,听说,那日在除夕宴上,救下十三公主的人就是他。”
沈君珞点点头,“当时珩王、矅王以及清王都在一旁,冉霁怀也在,可是所有人都没有回过神来,泠音和元寒之间的交手招数太快,一起都在眨眼间,等他们回过神来,泠音已经处于下风,好在夜南乔突然出现,出手救下泠音。”
如止闻言,轻轻一笑,“救了十三公主一命,可是大功一件。”
沈君珞笑得了然,没有再多说夜南乔,转而道:“闫家那边,人放了就放了吧,不用再过多在意。”
“是,臣记住了。”
“如止……”沈君珞有些无奈地长叹一声,“你与我,一定要这般生分吗?”
如止愣了愣,而后又弯眉笑开,垂首道:“有时候……生分点好。”
沈君珞神色一沉,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终是没有再往前半分,良久,他缓缓收回手,呵呵一笑,转过身去,一步一步走进内殿,不多会儿内殿传来他的笑声,满殿幽凉。
入夜,大理寺监牢一片死寂,即使坐在深处的监牢里,也能听到外面嘶吼的风声。
元寒正靠墙坐在稻草上,忍不住瑟瑟发抖,连着几天的审讯和拷打已经将他折磨得狼狈不堪,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往日里左骁卫大将军的威风模样。
听到脚步声靠近,他下意识地睁开眼睛看了看,开门的是牢头,可是牢头身后的却不是狱卒,更不是大理寺的人,而是十二卫中唯一由沈熠直接掌管的羽林卫,那些人进了门之后二话不说,拉起元寒就往外走去。
元寒有些慌张,“你们要带我去哪里?是不是圣上要见我?”
却没有人回答他。
他已经站不起来,一路上几乎都是靠着羽林卫的人架起拖着走,连他自己都不记得走了多久,终于进了一间幽静的厢房。
“跪下。”羽林卫不给他反应的时间,踢着他的腿让他跪下,随后一人走进里屋,小声道:“圣上,人带来了。”
元寒心下微微一凛,果然是沈熠要见他。
“圣上,臣是冤枉的!”他连忙出声喊道,整个身子几乎都伏在地上,朝着走出来的沈熠爬过去,“此次东宫遇袭,当真跟臣没有半点关系,臣……臣只是一时糊涂,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没能及时禀明圣上,是……是珩王要杀太子殿下……”
沈熠脚步霍地停下,垂首看了元寒一眼,面无表情,而后挥挥手示意其他人退下,屋内只留了一名羽林卫将军守在门口。
“你说此事与你无关?”沈熠轻声问道。
元寒连连点头,“圣上明鉴!臣对圣上、对朝廷一片忠心,怎么可能会谋害太子殿下?这是有人在陷害臣,臣是冤枉的……”
“唉……”沈熠突然轻叹一声,在他面前缓缓蹲了下来,直视着满脸惊恐的元寒,弯了嘴角淡淡笑了笑,点点头道:“朕知道。”
元寒一愣,“圣……圣上都知道?”
“知道,朕知道前任左骁卫大将军是怎么死的,也知道去年你舅舅在漳州杀了人,是谁替你拦下了这事,朕还知道这近一年的时间里,宫中那么多军械和珠宝等那些宫外罕见的东西是怎么被运出宫去贩卖掉的……”他不紧不慢说着,元寒的脸上却不由拂过一抹绝望之色。
沈熠收在眼底,继续道:“朕知道这些没什么,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