桉树是树中的霸王树,因为它会对当地乡土的、原产、原生的物种有极大的抑制性,它生长了,其他物种就不能生长,而且会慢慢地退缩。
桉树是抽肥机,它对土壤的肥料和养分需求极大,凡种植了桉树,土地肥力下降乃至枯竭,原始植被因为得不到足够的肥料和养分而受到严重破坏,引发土地退化,水土保持情况恶化,土地贫瘠,到时再引种其他植物根本无法存活。
桉树是抽水机,因为它是速生丰产林,对土壤的水分需求极大,大面积引种桉树会导致地下水位下降,保持水的能力变差,引发土地沙化。
正是因为桉树的种植,大大破坏了高岱村原本的植被状况,原本的高岱河慢慢枯竭。其破坏性大,就是对周边农田菜地也已经产生了影响。
加之村民们把桉树的落叶埋在土地中,其落叶也会产生一定的影响,最后造成庄稼几乎绝收。
林千然言罢,所有人都震惊了,大家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林千然,显然觉得她的说法十分危言耸听。
而许柏羽看她的眼神中,又不自觉地多了好些不同寻常的探寻。
她,很奇怪,很特别,行为和想法,都透着不同寻常,隐隐地吸引着他。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许柏羽盯着她问道。
林千然神色不变,“在书上看到的。”
许柏羽的目光又停留在她脸上数秒,最后方移开。
村民们的反应显然十分震惊,“这,这不大可能吧!这好好的树,怎么就危害性这么大?”
“是啊,我们瞧着这些树都长得很不错,不像是吧……”
对于他们的不信任,林千然也并不惊讶,毕竟,这是古代,他们的思维和知识储备决定了他们必然会质疑此事,她根本没有决定性的证据去说明什么。
林千然看向许柏羽,因为他才是这件事的关键所在,若是他相信了这件事情,并且要着手去管这件事情,那么,桉树的种植便才有可能被禁止。
“大人相信吗?”
许柏羽的目光迎视她,看了半晌,方才开口,“虽然这些话听起来非常匪夷所思,但是既然你说得这般肯定,那我,便相信你!”
林千然闻言,眼神顿时亮了一下,带着一股愉悦看着许柏羽。
“大人,我们到山上去看看吧,也可以让你对方才我说的话有一点直观的了解。”林千然道。
许柏羽没有犹疑,点了点头。
两个大汉领着他们上了山,山中整齐地种着一株株桉树,树干笔挺,长势喜人。
但是正如林千然所说,地表干干净净,几乎没有任何其他多余的植被,林千然俯身去捏了一把泥,地表干燥,已然沙化严重。
林千然轻轻叹气,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她没想到,在古代,便已经出现了桉树这样的物种,若是现在桉树便盛行蔓延,那以后的子孙后代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她更没想到,这些桉树竟然是吴用种的,他怎么就知道了桉树?他种这些应该只是纯粹为了赚钱,那么他知道桉树的这些危害吗?他若是知道了,定然就不会再种了吧。
许柏羽的神色也变得十分阴郁,眉头紧锁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山上走了小半圈,许柏羽便问道:“这附近还有什么山头?也被这位吴老板一起包了吗?”
一个村民答道:“隔壁还有一个栾村,当时吴老板是想把这一片都包下来着,但是他们没有答应,因为他们栾村的人多以打猎为生,把山头包出去了他们的猎户就没生计了。”
许柏羽沉吟,“带我们去栾村走一趟。”
那两个大汉对林千然的畏惧之心还在,自然是不敢耽搁,连连应着便在前面领路。
两个大汉说栾村就在隔壁,抬脚的功夫就到了,于是他们也就真的信了,担心路上不好行车,便走路前行,阿福留守看行李。
却未想,大汉口中的抬脚功夫,愣是让他们足足走了一个时辰,到那里的时候,当真是把他们累得够呛。
林千然真的很想再给那两个扰乱视听的大汉一顿胖揍。
因为运动,林千然的脸上挂满了汗珠,脸颊上也泛着不正常的红润,就像是被冻着的孩子两颊上的高原红。
许柏羽很自然地从袖中抽出一张手帕,递到了林千然的眼前,林千然一眼瞧见,那上面绣着一只红梅,梅花妖艳,绣功细致。
林千然本是要从袖间抽出自己的手绢,但是看到这张手绢,顿时就自惭形秽了起来,她默默地顿住了动作,接了过来。
许柏羽微微淡笑,转身让那两个大汉引他们到栾村的田间地头去瞧瞧,说罢便又抬腿走了。
林千然擦了一把汗,只觉得这手帕透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怪好闻的。
她老不客气地擦过汗之后,正要把手绢还回去,人家已经走了老远,她拽着这手绢抬腿就跟了上去。
她要开口归还,许柏羽已经豪迈地走下了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