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财为自己的政权铺路,所以,私盐成了最大的首选。
宣王不过是他的经手人罢了,因为宣王明面上不牵涉朝政,是个闲散之人。
此次林千攸突然奉命前来江南,太子心生警惕,害怕林千攸会揪出那一批私盐来,所以就派了宣王前来,但是没想到,九杉也跟了来,更没想到,林千攸便是通过九杉,才顺利地揪住了他们。
宣王神情凝重,“林千攸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若是等他把这一大案全都拉到明面上审理,那皇长兄,就必定是要被牵扯出来!如此大案,父皇若是知道是皇长兄所为,他的太子之位还能保得住吗?”
九杉心慌不已,太子,毕竟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哥哥。
宣王要的就是九杉心慌,他见她慌张,便给她出了这个主意,“为今,虽有的卷宗,证据都还没有来得及呈报,我们还有机会。而要阻止这一切,唯一的办法就是,斩草除根,销毁证据!”
九杉从牢里出来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斩草除根”这四个大字,不停地在她的脑中闪过。
“所以,你知道我要来杀你。”九杉语气有些怅然。
“我知道,不过我以为你会派高手来杀我,没想到是你亲自来。”
她亲自来动手,只要林千攸稍稍反抗,她便断没有成功的可能。
她自己肯定也知道这一点,可是却还是如此,那么,只能说明,其实她并没有真的下了这样的决心。
林千攸轻轻地把她的剑拿了下去,他正视着九杉,“也许,太子并不需要你为他做这些。”
九杉眼中闪过一片迷茫,林千攸语调清冷,“太子他完全可以自保,你知道他自保的方式是什么吗?”
九杉目光一直定定地看着他,林千攸却是轻笑摇头,“杀了我?这也是一种可能,但是,并不会是他首选的。郡主想知道吗?”
林千攸的目光也定定地看着她,“如若郡主想知道,且耐心等上几日,快则一日,慢着两三日,你马上就会知道答案。”
九杉盯着他,心里莫名地感到一股不安,她下意识地觉得,那个答案会让自己不愿意承受,但是,她的内心却又在渴求着知道答案,九杉沉默了许久,方才点了点头。
林千攸所言的确不假,九杉知道答案的时间,比预想的还要快。
第二天,林千攸便派人把她请到了牢里,在关押着宣王的那间干净整洁,甚至安置着一张柔软大床的牢房里,只剩下一具血淋淋的尸体。
九杉惊怵地捂嘴,一股凉意瞬间袭遍全身,“五皇兄他……”
“郡主莫怕,宣王安然无恙。”林千攸侧开身,宣王便被关在旁边的那一个牢房里,正目光呆呆地望着九杉。
九杉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只觉得心口一阵莫名地盾痛。
“想来郡主也想明白了吧,这,就是太子最釜底抽薪的做法。”
宣王一死,便是死无对证,再要往上查,往上揪出太子,那便不可能。
为了自保,他不会犹豫是不是该向自己的亲兄弟下手。
林千攸料到了太子会派人动手,便把宣王换到了另一个牢房,在这个牢房里放着一个刚刚断气的牢犯。
昨晚上太子的人神不住鬼不觉地除掉了一个牢头,偷偷潜入动手,最后被发现,当场服毒自尽。
林千攸倒是要感谢太子的这一手,毕竟,经此一劫,宣王便应该明白究竟该怎么做,才能保住性命。
九杉从牢房里走出来,只觉得头晕脑胀,十分难受。
自己的亲皇兄,竟然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之人,对自己的兄弟,自己的亲人,也不曾有半分手软。
林千攸跟在九杉的身后走了出来,声音一如既往地清冷,“郡主可知,盐税占国库收入五分之一,如今连十分之一都没有,盐务糜烂至此,皆因盐务混乱,私盐成风,官盐收不上税,账目做得天衣无缝,无从查起。盐务如此重要,于国于民,郡主觉得到底该不该整顿?”
九杉猛地站住了,回过头看着他。
林千攸并未就此打住,“盐务不仅要整,还要从根儿上开始整!既然我接手了这件事,便断断不会虎头蛇尾,更不会因为此事牵涉到位高权重者,便就此打住。郡主与太子兄妹情深,要维护与他,那郡主与皇上的父女情义呢?”
“皇上整治盐务焦头烂额,却未想,自己的儿子才是让自己焦头烂额之人,郡主此次助了太子,便也是对皇上的不孝。况,太子为了一己之私便如此于朝廷倒行逆施,来日,如何能真的为民办事?如何能成为一代明君?”
九杉张了张嘴,面对林千攸这般诋毁自己的兄长,她应该要说点什么的,但是,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郡主是聪慧之人,这其中关节道理,郡主好好想想吧。”
林千攸言罢,恭敬地向九杉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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