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承认,正因书里没有恶意兼令他形象大好,这才默许了下来。
白起又翻着被撕下的半本假货,道:“尉迟说得没错,若不及时阻止,除伊人外,名门富户里的女子只剩舜华,自然是拿她做文章,这种低劣的图还能画出什么好东西?毁人名声罢了。”
尉迟恭沉吟片刻,道:“正是,可要想个法子才好。”
所以,眼前两人肯合作是为了那个崔舜华吗?戚遇明一时无语。
北瑭天下,真的已经反了,是吧。
3.不是四季
紧紧赖在她身边的女子一转醒,伊人也跟着醒了过来,可能是长年不怎么信任人的关系,只要有人在,她不易睡熟。
伊人掀动眼皮,觑向那烛光下的修长背影,崔舜华下了床,走路尚是摇摇晃晃,在桌前猛灌了几口水后,走到衣柜前取过她的西玄衣物,压在她的衣物上是另一套北瑭女装,那是之前让人放的,她那一身西玄衣物全是酒味,还带点女子香汗气味,伊人不得不承认她天天沐浴,与她共睡一床时并无任何异味,反而她肤上带着皂球的花香味,好闻得很。
伊人见她开始换上那套北瑭女装,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见到崔舜华时,她感到莫大的敌意。
如果北瑭京城名门富户里有谁会弄死她的话,崔舜华准是第一个,这是身为女人的直觉,是以她处处接受崔舜华的讨好,防着她,堵着她……直到崔舜华撞了头。
换上北瑭女装的崔舜华走到镜前照了下,伊人还是不得不承认崔舜华确实是个美人胚子,身着西玄深衣与众不同,勾勒出她那几乎十全十美的女子娇躯,但穿上北瑭女装,崔舜华行止增了几分不自然,因为她十分在乎她胸小。
伊人嘴角勾起笑,崔舜华也有她在乎的事,北瑭女装上衣布料偏薄,腰身一束,胸线明显,除非崔舜华时时穿着那短外衣,否则站在她这个娇小可人的伊人身边,那简直是可笑的小孩跟大人,就算是生得美艳又如何?就算有经商手腕,背景能带给丈夫利益又如何?终究也有输她伊人的地方。
崔舜华走到床前,伊人阖上眼,感觉那目光打量着她,撞了头的崔舜华,已经不会弄死她了,这种感觉她一直有,如今崔舜华与尉迟恭有了利益结盟,自是不会再与遇明有所纠葛,但她想,她还是要防着……
门被打开,伊人张开眼,看见床幔被崔舜华放下了,怕她着凉吗?近日北瑭京城偏冷些,尤其入夜更是寒凉,因而人人入睡前都会喝上一碗温酒取暖。
她下了床,站在窗边的阴影里,往外看去,崔舜华正坐在廊上栏杆上,她得说,崔舜华天生就有其他女人所没有的潇洒,哪怕学个乞丐坐着,明眼人也能一眼自污秽的石堆里看见她这块名玉。
前厅传来丝竹之音,圆月银辉落在崔舜华身上,她斜坐在栏上,足勾着低栏,长裙曳到地,长发掩去她大半容光,细细抚着手里的扇面,嘴角似乎在扬着。
伊人想,如果自己是画工,定将此刻与月色争辉的美人给绘出来,前年万兽节的聚会被画工记录下来,名门富户间都有一份,有时戚遇明会拿那张图出来,看了便是发笑。
她知道他是在笑崔舜华在那一次聚会里扮了大兔姑娘。
现时哪来可爱的大兔子,沉静若水,少了几分嚣张,没有以前那样张扬的潇洒,却觉得眼前这崔舜华比起撞头前更加……更加……
回廊上有了动静,藉着月光,伊人看见连璧走到她的身边。
伊人不动声色静静听着他们交谈,连璧今晚一块陪着崔舜华而来,先前只怕都在前厅代主子与其他商人周旋,崔舜华语气皆是带笑平静,不复以往的锐气。
伊人心头直跳,一时难以拿捏这样的人,这么好的家世,若是肯回头找遇明,她还有没有胜算?
她又听得几句,两人已谈到商事,提及连西玄大魏的乌家商人也来了,乌家商人?她听过,是唯一足跨各国的商家,他们的商队到过每一个国家甚至部落,完全不似北瑭名门富户因律法所限,足迹无法扩充太远。
每个商人心里都有一个梦想,让自己名下的商行遍及天下,遇明也不例外,是以今时他格外看重乌家商人的到访。
崔舜华呢?一个女人也有这种梦想吗?她心跳略快,仔细听着崔舜华吩咐的每一件事,每一步棋。
“啊,可别又跟絮氏撞上才好。”崔舜华有点苦恼。
连璧想了又想,笑道:“据连璧所知,当年絮氏金商没有留下如何成为金商的记载,除了几件耳熟能详的金商手腕外,其余一概已随历史消失,上回太后娘娘提及当家手法有几件仿自絮氏,纯是巧合,当家不用太在意。”
正是如此,她听遇明提过这两年崔舜华手法与以往不大相同,目前还看不出好坏,但宫里有关系的人脉传出,崔舜华的这番手法与昔日絮氏金商相同……怎么可能呢?其他名门富户都没有想到的,崔舜华为何一次次跟絮氏金商撞上?白起与尉迟恭都不动声色,遇明自也没有动静,可是,她知道他一直想成为天下金商的。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