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之上,是已经决定回京都的叶默在策马奔腾。
父皇遭遇海难生死不明,母妃无故中毒身亡,这两件事在他看来,实在是蹊跷,蹊跷得有些不真实,就像是有人在暗中策划了这一切。
还有之前的那场刺杀,也是古怪。
为了知晓这些问题的答案,心中虽然对太子有些许猜忌,但他还是选择了回京,而非去往此时驻军吐蕃的川军旧部。
当然了,这一决定,还有他对太子的信任。
他始终还是相信,太子不会对自己动手。
无论哪朝哪代,皇家兄弟相残的事件虽然屡见不鲜,但如今大乾的这些皇家子弟,因为有着天子一直以来的教导或是警告,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而且叶默觉得,他与太子的兄弟情义,是真实的。
至少,他从未想过要去跟太子争坐那个位置。
作为折贵妃的儿子,他的身份其实挺特别的。
因为镇北军也姓折。
这使得他在几位皇子中,第一个,也似乎是唯一一个被天子猜忌。
所以天子所顾虑的,或许也不只是川军,还有此时驻军蒙古的镇北军。
事实上,自幼以来,叶默也听过一些风言风语。
例如他更加有资格做储君之类的话语,说什么没有镇北军,何来的大乾江山?
如此看来,作为折贵妃所生的儿子,更应该当储君才是。
至少,相比只是商贾出身的林皇后,曾经的折家女将折贵妃,为大乾所做的确实要多很多。说折贵妃是大乾开国女将也不为过。
但这终究只是一些人的传言和心思。
毕竟皇后就是皇后,贵妃只是贵妃。
而作为二者所生的皇子,嫡子只能是皇后所出,而不是贵妃,这也是所谓的子凭母贵。
做储君的,也只能是嫡子的叶辰,而不是庶出的叶默。
叶默清楚这一点,而且打心底里觉得,太子更适合那个位置,而非自己。
但这一切如果真是太子所为,叶默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接下来会如何?
或者说如果这一切是太子所为,他大概也没有接下来了。
因为回到京都的那天,或许就是他的死期。
又或许根本就不用等到他回到京都,回京的路上,自己或许就没了。
如此想着,叶默不由看了眼一旁同样在策马奔腾的侍卫军将领宋义。
这一路,他或许要更警惕些了。
当然了,有疑心还要跟着这些人一同回京,叶默自然也是想验证什么。
赤焰营内,姚平于木屋内有些坐立不安。
他百般相劝,但终究还是没有劝住叶默。
也在此时,木屋外,一名士卒的禀告声传了进来:“启禀将军,京都来了人,说是来寻萧王殿下的。”
闻言,姚平先是一顿,随即一股不妙感涌入心头。
京都来人,那之前的,又是什么,总不能派出两队人吧?
夜黑风高之夜。
官道旁的树林间,几堆篝火照亮着周围已经步入尾声的厮杀。
十几具穿着甲胄的尸体躺在地上,而此时立于地面的,只有两人,两人都受了伤,一人着甲,一人却只是穿着白衣。
着甲的魁梧中年单膝撑地,握刀的手在颤抖,身体也在颤抖,似乎有些艰难地坚持着这个单膝撑地的动作。
这名着甲的魁梧中年,正是自称奉太子之令,前来寻叶默的宋义。
而宋义此时抬头看向的持刀青年,正是萧王叶默。
叶默此时身中两支毒箭,接在左肩,身上却只有一处刀伤。
这是在刚才拼杀的过程中,宋义所致。
毒箭的毒素渗入血液之中,令得他此时有些昏沉。
加上之前那次刺杀的旧伤,他身体状况本来就不好,所以面对宋义十几名侍卫军高手的突然暴起围杀,暗箭发射,他才吃了亏。
“到底是谁想杀本王,谁要杀本王?”
叶默看着神情单膝撑地的宋义,冷冷质问。
“殿下所中之毒箭,上面的毒,足以致命,殿下时间不多了。”
宋义答非所问,艰难开口说着这些话,似在宣告叶默的即将死亡,也好像是在宣告自己的任务完成,已然无憾。
“到底是谁要杀本王?”
见宋义答非所问,叶默几乎吼了出来,染血的长刀直指宋义脑袋。
这一刻,他似乎对宋义所说的中毒死亡并不在乎,只在乎究竟是谁要杀自己。
宋义看着指着自己的长刀,又看向叶默,似乎没有半点畏惧,有的,只是一种视死如归的释然之色。
“殿下要死了,末将就算说是谁要杀殿下,还有意义吗?”
叶默冷冷看着宋义,看着这个从小也教过他武艺的侍卫军将领,似在审视:“究竟是谁的指使?连你也要杀本王了?”
“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