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楼一楼大堂,一名身着白衫的阴柔青年在四名打手的跟随下来到了这里。
老鸨见到来人,原本就思绪万千的心情更加复杂。
但这个时候,她也只能向往常那样,走上去笑脸相迎:“曹公子大驾光临,真是令得邀月楼蓬荜生辉啊,来来来,曹公子往楼上请。”
曹公子名唤曹英,也就是上次范思思死的时候,徐捕头所见之人。
此时曹英面对老鸨的笑脸相迎,却表现一副冷漠之色。
他今日的心情很不好,或者说他这些天心情都不太好。
总觉得有人知道自己的秘密,他就很难安心。
而知道他秘密的人,正是那叫聂蓉蓉的花魁。
而且最主要的是,曹英对聂蓉蓉上次的多事很不满,为此总想着找机会报复。
“废话少说,今晚无论你如何护那聂蓉蓉,我都要见她。”
见曹英果然是为了聂蓉蓉而来,又想到此时聂蓉蓉正和叶默在一起,老鸨只觉今晚要出大事了。
至于曹英说老鸨护聂蓉蓉,那是因为在范思思死后,曹英就一直想要报复聂蓉蓉,但都被老鸨找各种理由给保护了。
而老鸨之所以这么做,自然是叶默的早有交代。
“这……曹公子也是知道的,蓉蓉她只卖艺,不陪客,我邀月楼这规矩可不能破。”
老鸨一脸为难之色。
曹英却还是一脸的寒意:“今晚见不到聂蓉蓉,你信不信,我让你这邀月楼永远开不下去。”
老鸨不敢得罪曹英,但也不敢得罪可能是萧王的叶默。
她在心中思忖着什么,最终还是只能先答应曹英的请求,暂时稳住曹英。
“曹家势力庞大,生意以杭州城为中心,遍布大半个江南,就在不久前,曹家在邀月楼的生意上也强行插上了手,也是因为如此,那曹英才敢那般猖獗,强行让邀月楼内那些原本就不卖身的姐妹与他作陪。而且那曹英性情古怪,对那些姐妹……对思思……是百般虐待,非人般的虐待。思思受不了那样的虐待,也不堪受辱,
想要反抗,却遭曹英杀害。那天在房外,奴家亲耳听到了事情的经过,所以奴家跑到了外面,向巡夜的捕快报了案,可是……。”
聂蓉蓉跪在叶默身前,向叶默说着这些,像是在述说委屈,许是因为想起了范思思和其他姐妹的遭遇,此刻的她已然是泪眼婆娑:“殿下,曹家与江南各州官吏,官商勾结,坏事做尽,不顾大乾律法。这一切,奴家知道,许多百姓也知道,为何天……”
聂蓉蓉突然意识到自己接下来的话可能不该说出口,于是突然止住不言,却已是满脸的委屈,还有愤愤不平。
叶默认真听着眼前这个风尘女子的肺腑之言,心中有所触动。
“你是想说,为何天子却不知道?对吧?”
被叶默猜出自己想往下说的话,聂蓉蓉一时间也似乎没有什么害怕的。
毕竟在这样下去,自己的命运大概也会跟范思思一样。
为此,她这些天来,甚至都有了寻短见的想法。
“起来吧。”叶默说道。
聂蓉蓉却还是没有任何动作,依旧跪在叶默跟前,似有所求。
“天子是战争狂,本王应该也是。这些年,大乾一直都在对外战争,少了对内整治,所以才会出现这么多的问题。”
听着叶默说的这些显得古怪的话语,聂蓉蓉微微抬头,似要重新打量眼前这个自称是皇帝儿子的人。
但说句实话,聂蓉蓉,或者说天下百姓对大乾天子的印象可以是战争狂,这一点没什么问题。
毕竟从宋朝灭国开始算起,还没有二十年的时间,周围的许多外族都已经被大乾统治。
但皇子说天子是战争狂,还说自己是战争狂的,确实有些古怪。
不过聂蓉蓉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听着叶默继续说话。
“不过天子也不是完全看不到,也不是不会管。而且本王到此,就是因为天子的旨意。”
所谓的闲散王爷,其实也不是什么闲散王爷。
只是从战场上退了下来,然后奉旨参与了治国。
这就是叶默出现在这里的原
因,为天子即将下达的打黑除恶,还有苍蝇老虎一起打的治国方针做准备。
到时只要旨意一下,那将是一场不小的治国政策,足以改变整个大乾的风貌。
当然了,对于这些,叶默不可能跟聂蓉蓉多说什么。
他只是想让聂蓉蓉知道,曹英不可能还可以继续为非作歹,范思思也不会以自杀之名而死。
某一时刻,房门被敲响,老鸨的声音传了进来:“客官,出事了。”
不多久,房屋内,老鸨也跟聂蓉蓉一样跪在了叶默面前,神情显得惶恐不安。
因为她已经想到,聂蓉蓉应该什么都跟叶默说了,包括范思思是从她手上送给曹英完虐的,虽然她也是无奈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