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蒙蒙亮,叶默缓缓苏醒。
他坐起在床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抬起头,借助着房内一夜未灭的烛光,打量着房内的一切,最终将目光放在了前方不远处,趴在桌上睡着了的范思思身上。
简单回忆着昨晚的事,他才记起来这里是邀月楼。
想来昨夜喝得太醉,加上心中苦闷,他才晃晃悠悠来到了这里,还对那老鸨说要让这邀月楼的头牌花魁陪自己一晚。
如此想来,眼前这个趴在桌上睡着的,应该就是范思思,或者说是这邀月楼其他的女妓。
不过是谁好像已经不重要了,如今酒已然醒了,叶默也就没有了昨夜那种想法,或者说是那种心情。
就在叶默准备起身离开这里的时候,一夜提心吊胆,最终因为实在撑不住了,趴在桌上睡着的范思思醒了过来。
范思思抬起了头,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那穿着捕快服的捕快醒了。
而且就坐在床边,平静地打量着自己。
一时间,范思思被吓得花容失色,心跳加速,连忙从椅子上站起了身。
“你……你醒了?”
叶默见她这个样子,微微一笑:“你怕什么?”
“我……我没有害怕。”范思思故作镇静地回道。
叶默见范思思这个模样,又不觉有些好笑。
不过他也没准备再跟这个花魁多说什么,而是站起身,准备离去。
起先,见叶默有动作,范思思心下大惊,以为叶默会像头饿狼般向她扑来,却没想到叶默只是淡淡地从她身边走过,走到了房间的门口,然后打开了房门,看样子就要离开了。
也就在这时,范思思竟鬼使神差问了一句:“你要走了吗?”
闻言,即将迈出房门的叶默缓缓转身看向了她,略带打趣地问道:“怎么?你舍不得我走?”
范思思连忙摇头说道:“没有……没有,你走吧。”
看着关上的房门,范思思怔怔出神,良久之后,她颓然地坐回椅子上,然后眼中流出了两行清泪。
这一晚虽然什么也没有发生,但她的清白算是没有了,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的。
是日晚间,是中秋之夜。
这一夜的杭州城,贴满了花灯,显得喜庆万分。
长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也就在这时,邀月楼内,出了一桩命案。
一名捕头领着八名捕快跟着报案人进入了邀月楼,来到了案发现场。
而叶默就在其中。
叶默对这案发现场很熟悉,因为昨晚自己就是在这个房里过的夜,今早上也刚刚从这里离开。
但这没什么,最主要的是,死者是范思思,这个今日早上,跟自己说了几句话的邀月楼头牌花魁。
案发现场得到了封锁,此时的房内,就只剩下了一名捕头和那八名捕快,还有邀月楼的老鸨,和跑到长街上,向正在为中秋之夜巡夜的捕快报案的另一名邀月楼花魁。
这名邀月楼花魁名唤聂蓉蓉,与范思思很是要好,也知道范思思死亡的大致原因。
所以她发现范思思死了之后,就第一时间跑到了长街上,向正在巡夜的捕快报了案。
也是因为如此,这些捕快才能这么快来到案发现场。
但事实上,这些捕快还是来得晚了,已经有人做了善后处理。
老鸨没有看到捕快中的叶默,毕竟这样的情况下,她也没有时间去仔细看每一个捕快长什么样。
所以受贿的她,在捕快到来之际,就对那捕头说道:“思思姑娘兴许是有什么事想不开,然后上吊自尽的。这样的事,我这邀月楼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姑娘,能有什么想不开呢?”
老鸨这样跟领队的捕头说着,说到可惜时,竟掩面欲哭。
不远处,叶默一边听着老鸨的话,一边检查着范思思上吊的尸体,不由摇头,心中叹道:“父皇说的没错,大乾这些年将重心放在了对外征伐扩张上,而缺乏了对内整治。也确实早该打黑除恶了。”
“不是这样的……思思她不是自杀的。”
叶默闻言抬眼望去,那边,那报案的花魁开口对那徐捕头说道。
徐捕头留着不长的八字胡,模样看着正派。
但叶默跟了这徐捕头半个月了,也知道徐捕头仅仅只是看着正派。
平时执行任务时,也少不了一些行贿。
当然了,那只是一些小案,所以一心想要以捕快身份体察民情的闲散王爷并没有做什么。
“她不是自杀的,那你说她是怎么死的?”
徐捕头皱眉看着聂蓉蓉,耐心问道。
“思思她是被……”
“蓉蓉。”聂蓉蓉刚想说出杀人者,就被一旁的老鸨呵斥打断。
事实上,范思思是自杀还是她杀,已经简单看过一遍尸体的徐捕头已经大致清楚了。
但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