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之水向东而流,万年不变。
江边停靠的一艘战船船头,叶凡身上的龙袍被秋风吹拂着,神情显得肃然,或者说是肃杀更为恰当。
此时的他,在忆往昔,沙场岁月,也是在展望未来,这场天下的闹剧,要开始了,也将得到它该有的终结。
“出征在即,朕想再说一遍曾经说过的话,打仗就是拼命,拼我们的命,拼敌人的命。今后的战场上,我们会杀死很多敌人,也会被敌人杀死。朕会与你们一起冲锋,如若你们看见朕倒在地上,不必哀悼,不要停止冲锋,紧紧跟随军旗,握紧长枪,挥舞刀剑,誓死方休。”叶凡抽出身后挂在施平安腰上的长刀,斜指天际,喊了出来,“陷阵之志……”
数万大乾将士高举手中武器,齐声呐喊回应:“有死无生……”
五年的沉寂,是为了更好的复出。
汴梁城。
大宋皇宫大殿,即将早朝。
宋徽宗还没有来,文武百官已然齐聚大殿,议论纷纷,焦头烂额。
只有少数人矗立等候,没有参与议论。
刚刚从黄河防线赶回来的宗颖如此,兵部尚书李纲如此,宰相秦桧也是如此。
“女真在河北虎视眈眈,叶贼如今趁机作乱,这当如何是好啊?”
“是啊是啊,这当如何是好?”
“陛下驾到。”
就在文武百官议论纷纷之时,老宦官魏高德那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
众文武百官齐齐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良久,没有传来宋徽宗的声音。
众文武百官下意识抬头向大殿上龙椅的位置望去,只见宋徽宗在魏高德的搀扶下有些艰难地坐了下来。
龙椅上的宋徽宗脸色显得苍白,他望着下方跪着的文武百官,咳了两声之后才开口说话:“众爱卿,咳咳咳……平身吧。”
“谢陛下。”
起身站定,所有人都有一个猜测,那就是宋徽宗病了,而且看起来还病得不轻。
要是换做平日也没什么,但大宋如今面临这样的局面,天子生病可不是一件小事。
宋徽宗靠坐在龙椅上,用显得乏力的语气说道:“现如今我大宋前后皆敌,诸位爱卿有何良策?”
上来就是问问题的解决方案,实在是宋徽宗面临这样的情况,已经没有什么办法。
但宋徽宗的话音落下,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沉默了,跟方才的议论纷纷形成了反差,此时的大殿安静得有些异常。
秦桧侧头看了眼同样不说话的宗颖和李纲,眼中似有嘲笑之意。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献策,众文武百官都觉得宋徽宗会发火,但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宋徽宗没有发火,而是用其乏力的声音缓缓说道:“既然众爱卿都无策进献,那便退朝吧。”
众文武百官闻言侧头相顾,没人跪下山呼万岁恭送天子,因为这次早朝不该这样结束才是。
宋徽宗也不等待文武百官的跪下恭送,而是在魏高德的搀扶下从椅子上站起身就要迈步离开大殿。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了起来:“过河。”
众文武百官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是谁,却还是纷纷朝声音的方向望了过去。
刚刚起身欲走的宋徽宗也停住了即将迈出的脚步,看向了下方的宗颖。
只见宗颖走出两步,朝他拱手说道:“还请陛下应允臣率大军过河,收复失地。”
宋徽宗神情疲态,闻言在魏高德的搀扶下又坐回了龙椅上:“叶贼祸乱后方,宗爱卿不该是率大军南下吗,为何说要过河收复失地?”
“这是无奈之举,也是权宜之计。”
宗颖简单回答。
“咳咳咳……”宋徽宗咳了几声,才说道,“无奈之举朕能理解,但权宜之计又怎么说?莫非宗爱卿只抗女真,不管叶贼,咳咳咳……”宋徽宗又剧烈咳嗽几声,然后吼了出来,“莫非……你想让这天下姓叶?咳咳咳……”
“官家息怒,可要保重龙体啊。”宋微宗吼完,咳得更严重了,魏高德上前轻轻拍打着宋徽宗的背,满脸的担忧之色。
下方,许多人也都向宋徽宗投去担忧的目光。
而宗颖已经跪倒在地,等了许久,直到宋徽宗止住了咳嗽声,才开口解释:“臣宗颖,心中只有大宋,绝不会存有二心。臣之所以提议大军过河,是为了河对岸近十万义军半年来的奋死抵抗,是为了击退女真,收复失地。也只有击退女真,大军才能挥师南下,全力征讨叶贼。”
秦桧这时冷笑道:“哼……击退女真?说得倒是容易,就是不知道宗帅有多少胜算?又想没想过如果战败了,未能击退女真,反而损兵折将,叶贼来了又该用什么去应对?”
宗颖瞥了秦桧一眼,高声质问:“那依秦太宰高见,现如今应该怎样解决此番困局?”
秦桧被如此质问,一时间语塞,顿了顿之后才说道:“反正不能率大军过河,自损兵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