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叶凡混入成都,已过去两日。
长街上,叶凡一行百人,身着甲胄,手持长枪,禁军副都头段坤领队,往东城门走去,今日,轮到他们在城墙上当值。
靠近东城门上城墙的石阶周围,两个青年有意无意地观察正在上城墙的队伍。
他们看到了叶凡,叶凡也注意到了他们,双方眼神示意,算是信息传递。
不久之后,两天前混入城内的徐三,领着一同混入城内的十几人,离开了成都,往威州方向而去。
城楼里,于啸林坐在椅子上,望着城外的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某一时刻,他看到了站在城墙上的叶凡,出声唤道:“柯镇恶。”
叶凡闻言,侧头循声望去,看到了坐在城楼里的于啸林,便走了上去。
临近,拱手问候:“属下参见将军。”
于啸林打量着叶凡,开口说道:“今日本将空闲,你既是北人,便与本将说说,北地的情况吧?”
叶凡不知道于啸林为什么问自己这个,却还是回道:“回将军,女真南下,烧杀抢掠,使得北地哀鸿遍野。”
于啸林闻言,略有感慨之色,却也没有再这个话题上多问什么,转而突然问道:“西北来的府州反贼,你可有了解?”
“回将军,对于府州反贼,属下知道的,将军也应该知道。”
“本将是想听听,你这北人,如何看待这群府州反贼。”
“府州反贼,攻占西夏,打败女真,确实厉害。但姓叶的贼首,弑杀亲王造了反,是天下之大不韪。”
“那你觉得,我们能否守住成都?”
叶凡也不知道这于啸林为何这样问,但也不在意,若是对方真怀疑自己的身份,大不了一刀将这于啸林砍死,然后逃出城去。
没有自己城内接应,这成都,难道还真就打不下来不成。
所以叶凡反问:“将军想听实话?”
“实话。”
“守不住。”叶凡回答,神情淡然。
叶凡此语刚落,于啸林还未说话,一直站在于啸林身旁的青年副将就出言呵斥道:“大胆,战前涨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你想死不成?”
叶凡瞟了眼出声呵斥的青年副将,随后直接选择无视。
青年副将被叶凡无视,刚想上前给叶凡一些教训,于啸林便抬手示意其不要乱来。
青年副将见状,只得站在原地,没有再动,只是瞪着叶凡,眼神不善。
“你胆子很大。”于啸林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
叶凡一脸的无所谓:“将军不是想听实话吗?属下觉得成都守不住,这便是属下的实话。而且属下觉得,成都能不能守住,将军应该比属下清楚。”
“你胆子确实很大,而且说的确实是实话。你这样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为了躲避战乱,南下逃难之人。更像是一个经历生死,或者说是见惯生死之人。”
“属下说了,女真南下,烧杀抢掠,北地哀鸿遍野,生生死死对于北地人而言,只是家常便饭,稀松平常。”
“本将是想说,你杀过很多人,不像是普通避难之人,更像沙场征伐之人。”
“将军误会了,这是属下第一次投军,杀人确实也杀过,只是逃难路上遇到的一些贼人罢了,但属下并未见过沙场。”
“罢了罢了,就当你第一次投军吧。只是你既然觉得守不住,又为何为了那三倍军饷来成都投军。要知道,城破,你可能要死的?命都没有了,军饷对你来说还有什么用?”
“战死,总比饿死好。”
“你这样身怀武艺之人,就算打家劫舍,也不至于饿死才是?”
“可能是属下心中尚留一份正气的原因,不想打家劫舍。”叶凡一顿胡诌,毕竟自己从某方面来看,确实是个打家劫舍的贼首。
“倒是有些原则。”于啸林神情稍显满意,又说,“虽然你觉得成都守不住,许多人也像你一样这么觉得,但要知道事在人为,只要尽全力守城,便还有一丝守住的机会。本将的意思,你可明白?”
“属下明白,誓死守卫成都。”叶凡出声明志。
“行吧,你退下吧。”于啸林不想再问什么,对于叶凡,他觉得身份有些古怪,但也没有将其跟府州反贼联系在一起,更不会想到,这自称柯镇恶的青年,就是那府州反贼的叶姓贼首。
“是,将军。”
叶凡一声退下,回到了城墙边继续当值。
他倒是想过,一刀砍死这个于啸林逃走,可能于啸林死了之后,成都禁军失去统帅,会变得容易攻打。
但这只是可能,毕竟一个统帅的死去,也不一定就代表其手上的兵全部放弃抵抗。
现如今自己镇守东城门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相信没有多久,府州军便会前来攻城。到时候自己只要想办法打开城门,成都也就破了。
所以,叶凡觉得没必要生事。
威州城,一个庭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