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是已经不想活的她,对于这个全城敬仰的叶将军,她还是满怀感激的。
更没想到,这全城敬仰的叶将军会来到这里。
于是她无力地开口回话:“我……我只是不想活着。”
“那如果是我想让你活着,你还会不会求死?”
眼神空洞的她,因为叶将军的这句话,又下意识看他一眼,随后迅速移开目光,避免与其长时间对视。
“我这样全身都已肮脏不堪的人,死了一了百了,不敢奢望叶将军这样身份崇高的人让我活。”
她说着话,情绪波动,嘴唇颤抖,眼角滑落出一颗泪珠。
“过去了,都过去了,之前发生的一切都过去了,答应我,别死,好好活着。我来教你们杀人的本事,教你们如何报仇。相信我,只要我还活着,女真人对你们所做的一切,我将来都会带着你们一起,让他们十倍百倍偿还。”
听到别死,好好活着,她一直强忍住的泪水终于肆无忌惮地破眶而出,听到报仇,她心中愤怒,浸满泪水的双眸变得发红,她咬紧了牙齿,捏紧了拳头。
她一时间竟是想明白了,自己的一切不幸遭遇都是女真人造成的,凭什么一死了之,自己要报仇,一定要报这个仇。
“你叫什么名字。”
“瑶……琴。沐瑶琴。”
她眼神坚定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仿佛也是在坚定着心中报仇的决心。
………………
两日之后。
汴梁城,皇宫,御书房。
宋徽宗正在握笔书写,内侍老宦官握着公文快步走来,停在御书房门帘外禀道:“官家,太原城那边八百里加急了一封文书。”
听到八百里加急,宋徽宗心有波澜,但手中书写诗词的笔还未停止。
“念。”
老宦官缓缓将文书展开,念道:“末将王彦,启奏陛下,十一月二十日,金廷礼仪官与金廷使者在十五名金兵的跟随下进入太原城,声称商讨宋金结盟共讨府州反贼一事,是日夜晚,金廷礼仪官与金廷使者皆被刺杀……”
内侍老宦官念到这里下意识停住,宋徽宗也已经停住了书写的动作。
与此同时,汴梁城外的宋军军营,宗颖也同一时间知晓了此事。
……
御书房内。
宋徽宗已经将太原城那边传来的文书看了几遍,心情复杂。
“传朕旨意,让宗颖进宫见朕。”
“是,官家。”
老宦官应着便离开了御书房。
“倒是在朕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替朕拿了主意。”
宋徽宗摔掉手中公文,自言自语。
不久之后,宗颖来到了御书房。
“臣宗颖,参见陛下。”
“免礼吧。”
“谢陛下。”
“想来,太原城那边,金廷礼仪官被刺一事,你也知晓了?”
“回陛下,臣也是刚刚才知晓此事。”
宋徽宗打量着宗颖,说道:“是否遂了你的意?”
宗颖顿了顿,随后回道:“陛下所言,臣不知何意?”
“你倒也开始留有心眼了。”
“臣不敢。”
“之前你不是还极力反对与金人结盟共讨府州反贼一事吗,如今那金廷礼仪官死在了太原城,这不是遂了你的意又是什么?”
“纵使那金廷礼仪官没有死在太原城,臣觉得陛下也断然不会同意与金人结盟。”
宋徽宗心里冷哼一声,暗自想着:这宗颖虽是武将,倒也能言善辩,一时间将问题推给了朕。
“王彦传回来的文书上写了,那金廷使者被军中三名女妓所杀,而那三名女妓是个叫罗良的将领安排进酒楼伺候金人的。这罗良朕不认识,宗爱卿觉得,此人有没有刺杀金廷使者的可能?”
“臣帐下将领太多,他们有时候在想什么,臣也不能尽知,但目前看来,此人的嫌疑确实最大。”
“人都已经死了,是谁干的到也不是那么重要了。”宋徽宗说着不重要,但越想越气,“朕问你,若是金人以此事再度发兵南侵,你能否挡住?”
宗颖双眼一亮,不管宋徽宗是出于无奈还是什么,但宋徽宗好像是接受未来与金人再次展开大战的现实了。
于是他斩钉截铁地回道:“金人若再南侵,臣宗颖,誓死捍卫我大宋河山。”
“朕没让你表忠心,朕问的是,你能不能挡住?”
“回陛下,臣觉得我大宋军队有一战之力,臣也有必胜的决心。而且如今西北的局面,对我大宋有利。最终无论是府州军胜还是金人胜,双方相斗,必然皆有损伤,届时我军趁机出手,再好不过。”
宋徽宗思索着宗颖的话,许久之后问道:“汴梁城现在还有多少兵力?”
“十万。”
宗颖回答。
宋徽宗看着宗颖,又在御书房中踱步许久,才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