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
宦官出去传旨之后,李乾顺还是一脸的阴沉:“这老东西居然在这种时候带人出来拦路,着实可恶,没有朕,他安能有今日?”
侍卫军得令后,开始强行开路,倒也没拔刀砍杀拦路者,只是用手推散着人群,有人被推倒,起身还想去拦,被侍卫军的士卒几下拳脚便老实了些。
于克为在混乱的人群中,被几名学生护着,却还是在那破口大骂:“陛下不顾三十万子民安危,这一走,帝都忘矣,大夏忘矣,忘矣啊。”
许久的时间,侍卫军终于开出了一条路,队伍又开始向前走,在所有人的复杂目光中,快速出了帝都兴庆城。
马车上,四岁大的李仁孝见外面安静了下来,才问道;“皇姐,他们为什么不让我们走?”
“额……”李雨桐被这么一问,居然不知该如何回答,索性敷衍道,“你还小,以后长大了只会明白。”
“哦。”李仁孝哦了一声,可爱的小脸上,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似乎能知道那么多百姓不愿让他们离开的原因,又似乎不知道。
晚饭时间,天还未黑。
房当杰大摇大摆地走进家中大门,身后还是那三个打手。
一进门,门口的四名侍卫中的一人就上前说道:“公子,你可算回来了,方才大人找你找得甚是急切。”
“知道了知道了。”房当杰无所谓地摆摆手,看向侍卫说道,“我爹他们何时走的。”
那侍卫闻言顿了顿,然后回道;“大人和夫人都没走。”
“什么?没走?”房当杰讶然道,“那他们现在在哪?”
“这个时间,大人和夫人应该在厅堂使用晚膳。”
闻言,房当杰快步朝厅堂走去。
“公子。”
没多久,他便来到了厅堂外,见两名侍女向自己打招呼也不理,直接走了进去,便见到了正在使用晚膳的爹娘。
房当杰没说话,因为他觉得自家老爹见自己回来,一定会先出言骂上几句逆子败家子之类的话语,自己耐心等他骂累了就行。
但奇怪的是,这次房当户并没有骂,甚至连话也不说,就像是没看见自己这儿子进来一样,依旧在平静地吃着碗里的饭菜。
中年美妇见自家儿子终于回来了,刚想说话,但看了看对面没说话的丈夫,也没有说什么。
房当杰见状,心想自己这次是不是做得有些过了,便有些惭愧地说道:“爹,娘,这次是孩儿的错。”
房当户依旧是一脸的淡然,没有看他,出口问道:“你何错之有?”
“错在任性,害得爹娘因为担心孩儿,也要留在都城。可是爹,你们为什么就一定要留下来陪我呢?孩儿不是兵,也不是官,府州军就算破了城,只要他们不屠城,也不会把我当成什么事,但您是一朝宰辅,若是府州军打进来了怎么办?”
“若是我没有守城的大任,我才不会因为你这个逆子留在这里。还有,你的担心,还是跟你娘说吧,她可是因为你才留下来的,至于我,不需要你的担心。”
中年美妇这时说道:“没事的没事的,你们两个都走不了,我一个人也就不想走了,这样我们一家三口就不会分开了。其实这样也蛮好的。”
“守城?”房当杰却没在意中年美妇的话,而是更在意老爹说的守城一事,“爹,陛下让你留守都城?”
房当户点头,又补充道:“全权守城。”
“全权守城?”房当杰再次惊了,“这李乾顺他糊涂了,让你一不会打仗的文官守兴庆城?”
房当户闻言,将碗筷重重放在桌上:“你这逆子,怎敢直呼陛下名讳,还胡乱说陛下的不是?想死不成?”
房当杰一脸无所谓,脸上也有些脾气:“死?哼,爹,你还是先想想现在吧。全权守城,意味着对抗府州军,府州军破不了城,你是都城的英雄,是大夏的英雄。但若是城破了,你这个全权守城之人会是什么下场,我跟我娘是什么下场,你有想过吗?还跟我提他李乾顺,我怕不等那李乾顺回来砍我的头,我的头已经先被府州军给砍了。因为这破城根本就守不了,要不然他李乾顺就不会跑路了。”
房当户闻言,一气之下将碗筷砸向房当杰,怒骂道:“你知道城破会被砍头,那你刚才干什么去了?你若是选择离开,你娘她会留下吗?你这个逆子,害我房当户无后不说,还要害死你娘。”
碗筷落在房当杰脚下,摔成了几块,两名侍女连忙过来蹲身捡拾,就听房当杰怒道:“你们两个,快给本公子滚,没看见本公子正和我爹说话吗?”
“是,公子。”
闻言,两名侍女诚惶诚恐地离开了厅堂。
房当杰这才又说道:“爹,你全权守城的事,有跟我说过吗?”
“你这个逆子又何时问过我,再说了,我方才准备跟你说,你就无端跑开了,跑开也就算了,你居然得知那郡主不离开都城,也就不离开了,现在天要黑了才回来。你说,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