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李察哥意识渐渐恢复。
一时间只觉头晕脑胀,耳畔,似乎是有人吃东西的声音,还有碗筷接触发出的声音。
他缓缓睁开双眼,暗淡的环境在几盏油灯的照亮下,他看到了前方正在享受晚餐的年轻夫妇。
男子正对着他,女子则背对着他,他不知道他们是谁。
不过想到自己的处境,心中也在猜测这两人的身份。
周围都是座椅,看这摆设似乎像酒楼客栈的前堂,而此时的自己,正侧躺在冰冷的石制地板上。
李察哥以为两人没有发现他已经醒了,想要偷偷起身,但当他发现自己身上的枷锁和脚上的铁链,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转而继续闭上眼睛,装作从未醒过,想要多了解一些情况。
就在他继续装昏迷时,一道淡淡的声音传了过来:“晋王殿下既然醒了,就别再装昏迷了,快入冬了,地面凉,染了风寒可是坏事。”
李察哥闻言,缓缓睁开了双眼,看着说话的年轻人,年轻人却没看他,依旧吃着碗里的饭菜,似乎刚才说的话不是对自己说的一样。
年轻人的声音他还隐约记得,就是那个穿着铁甲,大战前在马背上发出巨大呐喊声的人,也许就是姓叶的。
他如此想着,因为沉重的枷锁,有些困难地从地面站起了身,眼睛从始至终都在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你就是姓叶的?”
叶凡点点头:“我是姓叶。”
“这么说,你就是进犯我大夏的罪魁祸首?”李察哥眼神有些冰冷。
叶凡却没看在眼里,依旧自顾自吃着饭,嘴上随意说道:“是我,晋王殿下想要如何?”
李察哥看了看身上的枷锁,又看了看脚上的粗短铁链,咬咬牙,最终还是放弃了冲过去杀掉叶凡的想法。
毕竟叶凡的实力,不管是传闻,还是之前的交手,都是他从未见过的强大。
“你想如何?”
叶凡这时终于放下了碗筷,看向了他:“晋王殿下如今是俘虏了,自然做好俘虏该做的事就行。”
李察哥看着叶凡,心情有些复杂,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事:“那你们下一步会如何?”
叶凡笑了笑:“你输了,我们自然要去打兴庆城了。”
李察哥闻言神情有些暗淡,虽然早就知道府州军此战胜了之后会继续西征,但此时亲自听叶凡说出来,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还有,深深的担忧。
毕竟府州军继续西征,意味着还会有许多人死,甚至可能意味着大夏亡国。
李察哥放下了心中对叶凡的愤怒,有些无力地张了嘴:“我们既已输了,就此作罢,如何?”李察哥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好笑,补充道,“毕竟,毕竟府州城那边,还等着你们回去。”
叶凡再次笑道:“晋王殿下说得太简单了。我现在还不会回去,因为这一战我们死了很多人。就这么回去了,太亏。”
李察哥闻言,一时间有些愤怒地说道:“你如此言语,莫不是你府州城的兵是人命,我大夏的兵卒就不是人命?”
“我觉得你有些幼稚了,大夏军神不该是这副模样,也不该问出这样的问题。这个乱世,永远都是胜利者说的算。”
“哼……”李察哥冷笑一声,“所以,这是胜利者的得意?你以为,本王输了就会对你这个贼军头目高看两眼?还是会求你饶命?”
折月秀许是听不下去,又或许刚刚将碗里的饭菜吃完,于是将碗筷重重放在桌上,冷冷说道:“要不杀了算了,其实他也没什么用。”
叶凡看着折月秀,笑着说道:“你可真记仇。”
叶凡又看向李察哥:“介绍一下,我家娘子,姓折,一半折家军都由他统率。金人第二次南下时,你们西夏人与金人暗中结盟,军神李察哥,也就是你,在西北边境外驻扎十万大军以作威胁和牵制,令折家军既不能救援太原,也不能千里勤王,所以我家娘子对你没什么好感。当然了,折氏与你西夏之间本就存在一些仇怨,说是世仇也没错。”
李察哥看向折月秀,却还是只能看见折月秀的背影,看不见她的脸,不过他想到了什么,出言问道:“你是白天跟本王交手的那个女人。”
见折月秀默认,李察哥摇头叹息道:“可惜啊,可惜。”
折月秀闻言,微微蹙眉,冷冷问道:“你在可惜什么?”
“可惜本王当时不知你的身份。若是知道你与姓叶的是这层关系,就算是死,本王也会让你死在本王前面。”
若是没有李负胜那及时的一刀,逼退李察哥手握短刀的手,折月秀怕是已经被一刀锁喉。
折月秀冷笑道:“说到底,你当时还不是怕死?”
“若是没这姓叶的在旁偷袭,你们三个人还拿不下本王。”
“行了,见也见到了,其实我没什么想和你说的,毕竟现在的你确实没有多少用处。”叶凡朝门外喊道,“来人。”
四名手持长刀的胜捷军士卒走了进来,叶凡对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