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门溃败的消息,很快传到李桃歌耳中。
与谭扶辛斗智斗勇,抽干了丹田真气,幸好九层宝塔非比寻常,盘膝打坐半个时辰,恢复了三成力道,不过仍旧是头重脚轻,像是踩在棉花堆里。
珠玑阁将战况禀明,李桃歌望着喊杀声不断的城头,陷入沉思。
卜屠玉眨着小眼询问道:“老大,北门都败了,大漠重骑去冲帅帐,咱还攻城吗?”
李桃歌纠结道:“北门叛军精锐尽出,城内正是空虚之际,我在想……要不要拼一把,强势入城,去擒郭贼,只要把他抓住,碎叶城不攻自破。”
“万万不可!”
南宫献沉声道:“二十余万叛军,能破的了城吗?即便是侥幸冲开城门,凭借咱们的兵力,也无法做到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你以为自己是猎户,其实没准是猎物,瞧见箭楼那两名家伙没,自攻城起便守在那里,用气机探查,根本找不到他们存在,如果猜的不错,那二人乃是大周半步仙人,正在犹豫要不要对你出手,之所以按兵不动,或许是忌惮某人存在。如果将所有兵力派去捉拿郭熙,那二人绝对会展示何为伪仙境,一招之内将咱们击杀,你会同杜相一样,成为郭贼的囊中之物,到了那会儿,李家可就任他拿捏了。”
李桃歌本就摇摆不定,听完南宫献的推断,只好放弃了冒失想法,咬牙道:“鸣金收兵,救驾中军!”
金锣嘹亮,传到城墙附近,千里凤和楚老大奋力指挥,锐字营如潮水般退去。
先登营主将崔九咬着根杂草走来,疑惑道:“这帮兄弟攻城的章法不错,没多久就能占据城头,咋不打了?”
李桃歌将北门和东门战况道明,崔九首次满脸凝重道:“大漠重骑?操!姓郭的真舍得下血本,竟然鼓捣出这种大杀器。大少爷,俺们先登营冲城是把好手,用来对付重骑,相当于鸡蛋碰石头,别指着我们去破阵,崔老九不许弟兄们白白送死。”
李桃歌含笑道:“燕云十八骑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怎么会惧怕一支重骑?”
崔九翻了记白眼,呸的一声,吐出口中枯草,“别玩激将法,没用,云帅早就告诉俺们一个道理,要命不要脸,要脸会丢命,想要对付重骑,必须要柳宗望的陌刀营,或者云字营和燕字营和他们对冲,要不你去问问萝枭世子,草原狼骑敢不敢和重骑对阵,俺们先登营绝不干那种蠢事。”
李桃歌挑眉笑道:“知道步卒打不了重骑,我也没想着要你们送死,打了那么久,劳心又劳力,扯点闲淡不是挺好么。”
卜屠玉悄声道:“老大,要不然派陇淮军重骑去和他们打一场?”
李桃歌慎重说道:“你这败家玩意,能不能省着点过!你爹抠抠索索攒了半辈子,才攒出四百重骑,你一个念头,就想把家底都折腾光?别急,太子旁边不是有金龙卫吗?圣人近卫,岂是边军可比,有他们在,太子必定安然无恙。”
卜屠玉嘟囔道:“我这不是害怕太子遭遇不测么,既然有金龙卫,咱就不充大头了,老老实实观战呗。”
途径南门,恰逢鹿怀安和贺举山在指挥保宁军撤离,二人甲胄沾满血迹,头盔不知所踪,披头散发狼狈不堪,贺举山肩膀还插着半支箭,护城河那边,到处是保宁军尸体,一摞接一摞正在往回拉,看来损失惨重。
二人见到李桃歌,走过来抱拳道:“李公子。”
声音沉闷,神色凄凉,似乎憋了一股无名之火。
李桃歌拱手道:“二位将军亲自披甲上阵,辛苦了。”
鹿怀安揉了一把血汗混迹的脸颊,苦笑道:“没想到攻城这么难,几千兄弟把命搭进去,竟然凿不出一条老鼠洞,鏖战了半天,好不容易肃清城头叛军,可他奶奶北门吃了败仗,几乎全军覆没,一队重骑冲去了东门,还要我们前去增援太子,李公子,你说这叫啥事。”
李桃歌轻笑道:“太子等着咱们驰援呢,边走边说。”
美其名曰驰援太子,可几人走的闲庭信步,悠闲中透着随意,似乎谁都不把太子安危放在心上。
谁心里都有笔账,他们加起来的兵力,连东门三成都不到,更别提太子麾下皆是精锐,又有金龙卫坐镇,如果千余重骑能把帅帐杀穿,他们去了也是于事无补,干脆步伐放缓一些,不违反军令即可。
李桃歌低声道:“郭熙在玩蛇吞象的把戏,大漠重骑只是引子,后面摆开了更大的阵仗,假如所料不差,他的目标不是太子,也不是我,而是三十多万征西军。”
鹿怀安惊愕道:“郭贼想把征西大军一口吞掉?他不怕噎死?!”
李桃歌沉声道:“有碎叶城作为依仗,郭贼已经立于不败之地,而且有五名半步仙人掠阵,不怕咱们派出高手摘掉他的头颅。明枪暗箭全都杀不死他,当然想野心勃勃吃掉征西大军,咱们要想好对策,如何抵挡住他的手腕。”
鹿怀安怒气冲冲道:“进入安西之后,咱们打的顺风顺水,过关斩将如同砍瓜切菜,靠的啥?还不是靠你李公子身先士卒,给兄弟们凝聚起了士气。太子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