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逢喜事精神爽。
李桃歌哼起从勾栏里学来的小曲,迈着逍遥步,沿着湖边返回。
南宫献像是怨妇一样碎碎念道:“那拓跋牧为真气精纯,资质逆天,仅差半步突破至逍遥境,他若想杀你,我拼死都护不住。你们之前结有旧恨,还把羽刹族收拢麾下,岂不是等于当众打他的脸,你竟然敢同他独自相处,真是胆大妄为。”
李桃歌得意笑道:“富贵险中求,这不是没事吗?世上只有谈不拢的生意,没有化解不了的怨气,只要不是杀父杀子之类解不开的死仇,谁愿意甘冒风险逞一时之快。其实当哈凫说起拓跋牧为想要争当八千大山之主,我已经知道了他所谋为何物,出气相比于皇图霸业而言,一场笑谈罢了,要想继任白石之位,这个盟,他不结也得结,即便我不给他弓箭丹药,他也巴不得拉我拜把子。这就是借势,我借李氏相府和大军之势,他借我之势,有了几十万大军擂鼓助威,拓跋白石必定会高看他一眼,选皇子不是选大臣,文韬武略都要考量,最重要的是权谋之术,胸无城府,难成大器。”
周典不停点头说道:“你家少爷,是为了日后栽花种树,搞定长乐湖,相当于打通了一条补给通道,要不然大军的水源无法解决,有拓跋牧为坐镇,以后是进是退,都无后顾之忧。”
南宫献依旧腻腻歪歪说道:“我奉命保护少主安危,其余的事情,轮不到我操心。”
李桃歌拍了拍南宫献肩头,堆笑道:“知道南宫大哥是为了我好,以后多加小心就是。”
周典轻声道:“拓跋牧为不可全信,咱们得派一千人常驻长乐湖,万一掐断了这条通道,前后没办法相连,可就成了孤军了。”
李桃歌重重点头道:“没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等袁柏和世子殿下过来,派一千不良人驻守长乐湖,他们冲锋陷阵的功底不行,保命那是一绝,有他们作为信使,咱们能早些得到消息。”
三人回到军中,略微休息了一会儿,旭日东升,天色蒙亮。
李桃歌举起地图,长乐湖的西边,是以沙州城为首的城关,青瓷镇,芽关,接着便是巨石城和沙州城,探马来报,说青瓷镇仅剩千余百姓,芽关空无一人,巨石城的城头也没多少安西军。
一路畅通无阻。
李桃歌沉思许久,决定以稳为主,等宫家兄弟率领的保宁军,十八骑先登营,草原狼兵,不良人全部到齐之后,再挥师西进。
等了一天,卜屠玉率先带着四百陇淮军赶到,为了儿子安危,卜琼友可谓下足血本,四百皆是媲美燕字营和云字营的重骑,铁甲覆面,一人三马,冲天杀气使得复州兵目瞪口呆。
卜大公子先是来了记熊抱,呲着大牙笑道:“老大,多日不见,想我了没?”
李桃歌对他不感兴趣,盯着四百重骑不停吞着口水,啧啧叹道:“这是你爹攒的棺材本吧?真是爱子心切,把老本送出来祝你建功立业,小子,你发达了。”
卜屠玉得了便宜还卖乖,乐呵道:“四百重骑而已,没啥大惊小怪。”
李桃歌冲他屁股踹出一脚,咬牙切齿道:“你知道养这四百重骑,需要花多少银子吗?云帅在南部打家劫舍,把七国国库都搬空了,才养出两营重骑,这一个个都是金子铸成的宝贝疙瘩!要是嫌弃少,给我,我用复州兵给你换,五十个换一个都行!”
卜屠玉泛起恬不知耻的笑容,“那不行,怎么也是老爹给的,相当于提前给的聘礼,老大不是说过吗?兄弟之间,老婆孩子不能给,我咋能把暖炕的糟糠之妻拱手相让呢。”
李桃歌酸溜溜说道:“你想给,我还不要呢,人吃马嚼,用不了多久就能把我家底掏空。”
卜屠玉一溜小跑,从人群中拉出娇小玲珑的身影,“老大,你瞧瞧,我把谁给带来了?”
小丫头皮肤黑黄,搓着衣角,神色中透着一股不安。
赵茯苓。
李桃歌蹙眉道:“你怎么把她带来了?如今正是征讨郭熙的紧要关头,前方尽是险阻,稍不留神就会命丧漠西,她才十三四岁,又是娇弱女子,打起仗来,谁来照拂她的生死。”
军伍中流传着不成文的习俗,携带女子出征,被誉为不祥之兆,十有八九死无全尸。
小茯苓起初还以为公子责怪她是丧门星,可听着听着味道变了,原来是担心自己安危,不由得喜忧参半,怯生生说道:“少爷,不是卜公子的主意,是我自己怕少爷没人伺候,求他带我来的。你想罚的话,罚我好了,不要怪卜公子,怎么罚都行,但千万不要把我撵回去,我一个人在庙里孤零零的,说话的伴都没有,只能天天与燕雀聊着家长里短。”
瞧见小丫头的可怜模样,李桃歌心里一软,宽慰道:“来都来了,怎么会撵你回去,劳累了几日,没好好吃饭吧?看你饿的快成扁担了,我这里还有些肉干,先垫垫,等猎到山货,再给你滋补身体。”
小茯苓清楚记得少爷说过,女子低头不见脚尖,便是人间绝色,扁担又平又扁,横看竖看都没个人形,绝不是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