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服烈马,在李桃歌看来问题不大,无非是熟悉马儿脾性的过程,再以强硬力气镇压,使得烈马乖乖服从。
住在马厩旁边八年,又在镇魂关当了半年槽头,早已摸透马儿秉性。
关键是公羊鸿接下来出的难题,骑射一课两门,还有一个射呢,若是过了这关,窟窿为刘贤报仇,倒是极有可能。
萝芽郡主见到李桃歌走路缓慢,大步流星追过来,嗤之以鼻道:“堂堂赵国公的亲卫,驯服几匹马都唯唯诺诺,简直丢了燕云十八骑的脸面,来,给你瞧瞧,本郡主是如何降服它们。”
草原儿女生于马背,长于马背,将马当做好友相待,即便贵为郡主,也不能免俗,曾经驯服过万里挑一的名驹,那年她才十岁。
李桃歌微微一笑,不去反驳,自己所面临的处境,哪里是驯马那么简单。
走到烈马旁边,李桃歌察觉到不太对劲,四周散发着浓郁的酒糟味,闻几下都上头。
马最怕酒,自己主人喝了还好,未经驯服的烈性马,闻到酒味会发疯发飙,之前那二人,都是有功底的世家子弟,否则也不敢打头阵,怪不得烈马难以驯服,原来暗藏玄机。
“郡主小心,他们给马喂了酒。”李桃歌善意提醒道,生怕郡主有个闪失。
“你不知道我们草原儿女,最喜欢的就是马和酒吗?”萝芽郡主扬起镶嵌珠宝的马鞭,朝着烈马凭空甩了一鞭。
草原人将马鞭视作性命,随身携带不离左右,马鞭掉落的地方,是他们的安息之地,萝芽郡主来到皇城,心爱的良驹和红鸦都不曾带来,只带了这根马鞭,足以证明马鞭对于草原人的重如性命。
随着清脆声音炸开,烈马歪头躲避,萝芽郡主瞪起双眸,单臂拽住缰绳,娇叱道:“跪下!”
烈马想要挣脱束缚,一记马鞭抽在脖子,顿时映出红印,烈马吃痛后更加疯狂,左扭右突,可萝芽郡主的手劲出气的大,竟然硬生生把马钉在原地,在挣扎了一阵,没了力气之后,烈马眼神逐渐温顺,乖乖臣服。
萝芽郡主纵身跃到马背,得意的将马鞭转了几圈,冲李桃歌趾高气昂道:“学会了吗?”
李桃歌这才明白郡主心意。
之所以白费一番力气,原来是教他如何驯服烈马。
用心良苦,可态度实在不友好,看着像是在挑衅。
李桃歌笑了笑,径直走到马前,金甲将领慢悠悠来到对面,看似像是在保护监生安全,实则杀机四溢。李桃歌敢打赌,如果自己不慎跌坐在地,金甲将领一定会以搀扶的架势趁火打劫,至少捏断自己八根肋骨。
与皇室宗亲的恩仇,哪有那么容易化解。
李桃歌先是对马絮叨一阵,然后伸出右臂,搭在马背,之前暴躁不安的烈马,竟然乖巧如同家犬,任凭他来回抚摸。
摸了几遍鬃毛之后,李桃歌翻身上马。
烈马依旧一动不动。
众人一阵喧哗。
就是这匹马,把那名监生险些踹成了女儿身,咋换了人之后,不仅不踹,还变成了乖宝宝,难道半炷香的功夫转了性子?
萝芽郡主最懂马的脾气,当然明白这种情况充满诡异,疑惑道:“你如何做到的?”
李桃歌捋着鬃毛笑道:“很简单,我和它聊了聊,说咱们俩做朋友,它见到我气宇不凡,于是便同意了,然后我就能骑喽。”
其实并非通晓马语,而是用术法催动黄土,固定住蹄子,再定住马脖,这样看起来才不费吹灰之力。
说着简单,其中大有文章。
禁锢而不伤,需要极为精巧的控土术,天地五行中,相生相克,操控起来大不相同,土含阴藏阳,可生万物,在五行中最难被掌控。李桃歌能做到举重若轻,在众目睽睽下不露痕迹,全靠两夜入璇丹,有了深厚的真气加持,精气神充盈,术法也跟着迅猛精进。
李桃歌本就是勤勉的小术士,一日都未曾懈怠。
萝芽郡主半信半疑,草原有通晓马语的奇人异士,能够了解马的喜怒哀愁,可这种奇人凤毛麟角,父王帐下如今都没有,一个世家公子哥,能够和马沟通无阻?
李桃歌潇洒下马,冲金甲将领笑道:“将军,我这驯马术,该作何评价?”
金甲将领眉目阴沉道:“监生游刃有余,烈马丝毫不动,应评作甲上。”
李桃歌抱拳道:“多谢将军。”
撤掉术法之后,烈马比之前更为暴躁,像是发了疯,扬起马蹄四处乱踹。
金甲将领目中浮现起凶光,剑起剑落。
硕大的马头腾空而起,鲜血喷涌。
血腥的一幕,引起监生们恐慌,尤其是为数不多的女孩,尖叫连连,李若卿倒是没有出声喊叫,但也吓得花容失色,拽着衣袍,双手青白。
萝芽郡主厉声喊道:“你这蠢货,为何要杀马!”
草原儿女将马视作兄弟手足,最受不了骏马惨遭屠戮,金甲将领一剑斩落马头,勾起了萝芽真火。
金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