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者和普通士卒拼杀,无疑是一场屠戮。
入门的观台境武夫,都是以一敌十的存在,璇丹境更加强悍,以一敌百还能来去自如,至于灵枢境,从王宝身上便可管中窥豹,不费吹灰之力全歼鸦候小队,要知道能担任斥候者,乃是军中精锐,七八人加在一起,跟王宝走不了半个回合,由此可见修行者的恐怖之处。
除非耗尽气力,否则普通士卒很难将其杀死。
镇魂大营也有修行者,往往担任校尉都统,或者充当鹿怀安的贴身护卫,王宝见到大事不妙,朝隆校尉说道:“赶紧把咱们大营的修行者喊来,否则城门难保!”
隆校尉满脸愁容说道:“早就召集了,鹿将军没下令,风亢烈三营怕其它城门告急,不肯前来增援,这场恶仗,只有咱们瑞字营和其它五营来顶了。”
镇魂大营除了风锐亢烈四营,还有二十营士卒,相比于军中精锐,那二十营大多是来混饱肚子的闲汉,只配少许战马,不配刀,说难听点跟庄稼汉没啥区别,想要凭借他们来抵挡修行者攻城,无异于痴人说梦。
“顶得住吗?西门一旦失守,他们能躲得过蛮子屠城吗?别忘了,那万夫长说过,破城之日起,三日不封刀!天天算计来算计去,大祸临头了,还要冷眼旁观,笑看袍泽死于刀剑之下。”王宝蹙眉道。
“换做我是其它三营校尉,将军不下令,我也不会支援,城破了,大家伙一起死,没啥好怕,可自己守的城门被攻破,要拿脑袋祭旗!王都统,别发牢骚了,蛮子来了,快随我一同杀敌。”隆校尉拎起长戟,朝一名玄月军修行者杀去。
修行者登城,可谓是五花八门,有的仅用足尖蹬踏凸起砖石,便可扶摇直上,有的需要借助绳索,靠蛮横臂力攀爬,有的用兵刃插入砖墙,翻滚向上后再如法炮制。
神仙过海,各显神通。
守在垛口的李桃歌,遇到一名璇丹境武者,兵刃是把铜锤,长一尺,锤头宽两寸,看起来小巧玲珑,一锤下去,脑浆崩裂,有两名锐字营士卒已经惨遭毒手。
李桃歌不忍敌军荼毒袍泽,黄泉枪用出抖字诀,枪头绽放出枪花,杀至那人身前。
之前他曾多次向王宝讨教枪法,学了几招傍身,王宝对于枪式不精,但武学一道一通百通,化繁为简,传授给他几招简单干练的杀人技巧。
使用铜锤的武者,对于娇弱少年的偷袭不屑一顾,况且黄泉枪黑不溜秋,跟寻常长枪极为相似,谁能料到是宝器,顺手去抓,结果右臂传来一股巨力,比他想象中强悍,想要后撤,枪头飞转来至肩头,铜锤武者清楚遇到了扮猪吃虎的家伙,一狠心,肩膀不退反进,想要用骨头卡住枪头,然后用铜锤砸碎那小子脑袋。
他没有低估李桃歌,却低估了黄泉枪,当刺入肌肤那一刻,黯淡无光的枪头呈现出幽暗色泽,切入骨肉如同豆腐细滑,右臂穿进,左臂穿出,捅了一个大窟窿。
铜锤武者满眼不可思议,自己引以为傲的金石体魄,竟然被一杆破枪戳穿。
带着疑惑和不甘,软绵绵栽倒在地。
李桃歌暗道一声侥幸。
倘若正面厮杀,不一定谁输谁赢,又是占尽偷袭先机,又是对方轻敌,才能够一枪毙命。
正在李桃歌喘息之际,背后传来凉意,比起裹挟雪花的北风,多了一股阴冷气息。
李桃歌仓促回头,看到瘦比猢狲的一名骠月修行者,嘴角勾出残忍笑容,手中的短刃即将要刺入自己胸膛。
危急关头,旁边窜出一道身影,比那修行者更瘦更小,猛地抱住其脚踝,大声喊道:“桃子哥,快跑呀!”
小骆驼。
十二岁的少年,由于幼年吃不饱的关系,站起来没有水缸高,力道自然孱弱,这一抱,只能稍稍阻碍修行者的速度。
有他拖住修行者,李桃歌后撤几步,躲过了致命短刃。
小骆驼是名锐字营士卒,有股子边军彪悍习气,不仅抱住了脚踝,还掏出一把匕首戳向脚面。
偷袭不成的修行者勃然大怒,将怒火宣泄在小骆驼身上,一记猛踢,将五六十斤的少年踢到城墙边缘。
修行者含怒出脚,精壮士卒都未能幸免,何况是小骆驼,撞到城墙后筋骨俱碎,如同破袋子一样泄了气,大腿软绵绵缠到了脖颈。
目睹这一幕的李桃歌肝胆欲裂,桃花眸子浮现出鲜红色泽,抡起黄泉枪,狂怒中也想不出任何招式,只是一味劈砍。
如此疯子般发泄,正中修行者下怀,他本就是靠偷袭吃饭的刺客类武夫,不善正面拼杀,含怒出枪的李桃歌,在他眼中破绽百出,阴冷一笑,左右闪躲,指尖熟练翻动短刃,寻找机会给对方致命一击。
修行者躲了三四次之后,寻找李桃歌收枪空档,一个箭步窜出。
距离李桃歌几步之遥,无论如何也迈不出左腿,宛若又有人抱住了脚踝,修行者低头看去,脚踝处凝结出大团冰块,将其死死冻住。
修行者目瞪口呆说道:“你,你是术士!”
“本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