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她时,便是强人袭村,一片狼藉。
邢岫烟察觉到妙玉的异样,可也没当一回事,轻声道:“我观那北静王爷情形谦和,一派的君子之风,王府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她深知妙玉的秉性,性情孤僻,然而世俗之中,又岂能独善其身,妙玉容貌不俗,若是遇人不淑,恐遭逢不测,如今能得北静王府的庇佑,可保自身清白。
也是为这个亦师亦友的好姐妹高兴。
妙玉:“.”
呸,就那人还是一派君子风,连一个世外之人都不放过,作践起来花样百出的,腌臜之处也不曾遗漏,他若是君子,贫尼便是观音菩萨。
当然,这只是妙玉心中的啐骂,在外败坏那“魔头”的名声,这事她倒是做不出来。
抿了抿粉唇,妙玉淡然道:“贫尼与王爷偶尔品茶论道,君子之交罢了。”
邢岫烟听出了妙玉的淡然,心中不以为意,毕竟这就是妙玉的性情,若是阿谀谄媚起来,那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轻点颔首,邢岫烟说道:“在苏州的时候,我也听王爷说过,看来姐姐是寻到知己了。”
妙玉的眼光清高,她是知道的,能与妙玉品茶论道,且称之为君子之交,可见王爷是入了妙玉的眼了。
其实也不奇怪,邢岫烟与水溶从苏州一路乘船而归,她虽然与水溶接触甚少,但观其言行,确实是礼数周全。
如若不然,她也不会说水溶是一派君子之风。
正此时,外间婆子禀道:“小姐,王爷过来了。”
邢岫烟闻言笑了笑,抬眸看着妙玉,说道:“看来是王爷寻妙玉姐姐品茶论道来了.”
说曹操,曹操便到。
妙玉芳心雀跃,可玉容仍旧保持清冷之色,冷声道:“告诉王爷,贫尼正在会客,请王爷哪来的回哪里去。”
哼,这又是突然想起她来,当她这栊翠庵是什么风月之所?
邢岫烟:“.”
“妙玉师太,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何至于赶客。”水溶举步走了进来,凝眸看着清冷的丽人,朗声说道。
妙玉瞧见那道温润的身影,心下微微一动,脚下的布鞋不由的并拢几许,湛然道:“不请自来是为恶客。”
打着品茶论道的名头,每回都搅得她不的安宁,可不是“恶客”吗。
邢岫烟螓首微垂,长长的眼睫敛了脸眼眸,默然不语。
水溶面对妙玉的讥讽不以为意,瞧见几案上的冒着白烟的茶盅,说道:“看来本王是赶巧了。”
妙玉扬着清冷的玉容看向少年,清冷的眸子闪了闪,贝齿轻咬粉唇,轻哼了一声吼,便起身朝屋里走去。
水溶见状心中不觉好笑,施施然的落座下来后,抬眸看着淡雅的邢岫烟,语气温和道:“邢姑娘,在王府可有什么不适应的?”
邢岫烟闻言,扬着清丽的脸蛋儿,神情恬然道:“一切安好,有劳王爷挂念。”
原就是得一处安身之所而已,在哪儿倒也不用过于计较。
不过实话实话,在邢岫烟看来,荣国公府里远不如北静王府安宁,也难怪迎春她们都喜欢往王府里凑。
水溶凝眸看着不卑不亢的邢岫烟,心中赞赏几许,说道:“邢姑娘是客,待客之道岂能马虎,若是
邢岫烟抬眸看了一眼少年,柳眸闪了闪,犹豫几许后,询问道:“王爷与妙玉姐姐的关系很好?”
不知为何,她觉着妙玉与水溶不一般,远不是妙玉所言的君子之交,这般毫不客气的口吻,倒像是.
水溶回道:“妙玉师太心性高洁,精通佛理,本王得闲之时便来此与师太品茶论道,每每都受益匪浅。”
受益是受益,不过是妙玉师太受益匪浅,滋润的愈发动人。
邢岫烟闻言笑了笑,说道:“妙玉姐姐说与王爷是君子之交,看来确是如此。”
大抵是知己一流,说是君子之间倒也不假。
水溶闻言目光微微转动,点了点头倒也没说什么。
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这话倒也不假,水溶与妙玉的确是真真正正的君子之交,没有卿卿我我、甜言蜜语,却会让人感到像阳光那样温和,像雨露一样滋润。
邢岫烟柳眸闪了闪,说道:“小妹还有些事,劳烦王爷与妙玉姐姐说一声,下回我再来拜访姐姐。”
且不说自个待着有些不自然,既是王爷要与妙玉品茶论道,她再待下去倒是不合时宜,索性离去,大家都自在。
水溶凝眸看了邢岫烟一眼,说道:“原是想着邢姑娘与妙玉师太亦师亦友,想来亦是精通佛理,真想一同品茶论道一番,既然邢姑娘有事,本王也不勉强。”
邢岫烟闻言,淡雅的玉容浮上一抹浅笑,应道:“王爷既有如此雅兴,小妹下回自当奉陪。”
说着,邢岫烟起身盈盈一礼,旋即款款离去。
话都说出口了,总不能死乞白赖的待下来,这不是赤裸裸的打自己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