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翠满堂,人头攒动。
甄馨一双灵动的双眸打量着在场的女儿家们,心头顿时升起一股危机感,那探春且不用说,是表哥的枕边人,其余几人的容貌皆然不凡,只觉压力感油然而生。
尤其是那“干妹妹”的黛玉,她不也是表妹,说不准打着妹妹的名头好近水楼台先得月,不是亲的,谁知道出什么幺蛾子。
不多时,大船缓缓从码头驶离,朝着京城的方向而去。
舱房内,黛玉半倚坐在雕花窗前,美眸注视着渐行渐远的姑苏城,恍若烟雨的双眸透着一股浓浓的哀愁,不由的幽幽叹了一口气。
今日离开家乡,日后想必也没有机会再回来了。
紫鹃端着茶水走了过来,瞧见黛玉忧愁的神情,心下大抵明了,笑着说道:“姑娘,外面正热闹着哩,藏在屋子里作甚。”
原本一群人拢在一块闲叙,只是黛玉却“偷偷摸摸”的回了舱房,自怜自哀起来。
黛玉闻言,轻声道:“有什么好凑的,还不如自个待在屋子里清静些。”
紫鹃笑着说道:“王爷不也在那儿,要是知道姑娘不在,怕又是要担心姑娘了。”
黛玉明眸微动,转而扬了扬笼烟眉,素手抵着洁白的下颌,望向一望无际的江面,冷哼道:“哥哥此时怕是乐不思蜀的,哪里还记得我这不讨喜的妹妹。”
紫鹃听着黛玉有些拈酸的语气,心下不觉好笑,说道:“王爷最是喜爱姑娘,哪里会不讨喜。”
黛玉闻言,洁白的玉颊浮起两抹红晕,美眸白了紫鹃一眼,啐道:“什么喜爱不喜爱的,胡沁些什么,那是我兄长。”
兄妹之间怎么能说喜爱,这紫鹃尽是诨说,只是不知怎的,少女心中并无反感之意。
紫鹃闻言俏脸微微一怔,看向黛玉的眼中见着几许狐疑,喜爱就是喜爱,扯上什么兄长,兄长对妹妹就不能喜爱?
“颦儿在屋子里吗?”
正此时,屋外传来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打断了主仆二人的谈话。
黛玉听见这道温润的声音,心头不觉欣喜,正欲起身之际,美眸微微闪了闪,又倚坐下来,说道:“在哩,哥哥进来吧。”
“吱呀一声。”
水溶推门而入,瞧见倚坐在雕窗旁的少女,轻声道:“颦儿。”
黛玉手儿捻着玉肩上的一缕青丝,扬着皙白的脸蛋儿看向少年,恍如一泓秋水的明眸眨了眨,道:“哥哥不在前头陪着“妹妹”们,怎得过来了。”
水溶闻言微微蹙眉,看向黛玉的眼神中见着几许狐疑之色,也不知怎得,好好的一句话儿,他总感觉这是在内涵他。
沉吟一声,水溶落座在一方锦墩上,轻声道:“这不是瞧颦儿不在,便过来看看。”
黛玉闻言,心头微微一喜,半垂着螓首,娇滴滴的道:“小妹就是有些乏了,想要歇歇,哥哥不必在意,且先去陪琴丫头她们,她们可比我有趣多了。”
水溶:“.”
好吧,他确定了之前黛玉就是内涵他,这林丫头,阴阳怪气起来让人捉摸不透,连他一时都没有明白过来,更别说原著中宝玉稀里糊涂的,也怪道总与黛玉拌嘴。
不过水溶也明白黛玉就是没啥安全感,寻求重视而已,故而也不大在意,笑着说道:“我倒是觉得颦儿有趣多了,陪颦儿说说话儿也好。”
虽说黛玉总喜欢阴阳怪气的,但其为人率真可爱,相较而言其他的几位妹妹,不至于那么呆板,确实有趣多了。
黛玉闻言,两弯罥烟眉微微立了起来,清澈的明眸瞪圆了来,怪道:“在哥哥心中,小妹就是个打趣的人儿,真真是让人伤心。”
水溶顿觉无言,先前说有趣的是你,现下却怪拿她打趣,真就是话都是你说的,搞双标。
瞧见水溶面上的不自然,黛玉忍不住的“噗呲”一声,皙白的脸蛋儿上浮上浅浅的两道梨涡,美眸嗔了少年一眼,轻轻柔柔的道:“小妹不过就是玩笑话,怎得还当真了,哥哥要是这般态度,倒不如直接不理我的好,显得我无理取闹了些。”
听见少女接连的阴阳怪气,水溶嘴角微微一抽,看向少女的眼神不善起来,有一种想要鞭打林妹妹的冲动。
好家伙的,没完没了,怎就是仗着宠爱,有恃无恐起来,仔细让你这张伶俐的嘴儿闲不下来。
不过水溶也是知晓黛玉从小缺爱,其为人心性真诚,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容易得罪人。
接过紫鹃递上来的茶水,水溶呷了一口,悠悠道:“瞧着妹妹心思郁结的,可是舍不得离开家乡?”
从黛玉离开林家祖宅之时,黛玉的神情便不大自然。
黛玉闻言,精致的眉眼垂了下来,眸中隐隐见着盈光,偏过螓首看向窗外,远远的瞧着一片朦胧的姑苏城,幽幽道:“渺渺孤舟逝,绵绵归思圩”,此行离去,想来再无归期。”
水溶凝眸看着忧愁的少女,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难不成说让黛玉想家乡的时候便回来看看?
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