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虽然放柳姨娘离开,但起码要等林如海下葬之后,总不能人还没有入土为安,自家妾室便离开,这不是惹人笑话,怕是林如海知道了都要从棺材里爬出来。
至于说两千两银子,林家有钱不假,但犯不着为一个妾室豪侈,农户人家一年撑死十几两银子,这两千两已然是一笔巨款,只要柳姨娘安分守己,置办些田地、铺子之类的,足够她安度余生。
当然,柳姨娘风韵犹存的,再寻依靠也是她的事情。
柳姨娘闻言,心下微微一缓,应声道:“妾身谢过王爷。”
水溶轻点颔首,目光落在黛玉身上,轻声问道:“颦儿,你觉得如何。”
黛玉闻言柳眸微转,白皙的面上浮现两个浅浅的酒窝,道:“都听哥哥的。”
其实少女是觉得柳姨娘好歹尽心服侍了自家爹爹数年,两千两银子似乎有些少了,但是转念一想,哥哥定有自个的道理,也就没再多言。
况且瞧柳姨娘的神色,并无不满的,显然是接受的。
嗯,都听哥哥的,这可不是一句空话,她可是个“乖巧”的妹妹。
正此时,外间来人禀道,说是琏二爷过来了,水溶想着贾琏也不算是外人,倒也没有避讳,便让贾琏进来。
没一会儿,贾琏举步而入,行礼道:“王爷。”
柳姨娘美眸看了一眼贾琏,转而盈盈一礼道:“王爷,妾身先告退了。”
水溶抬眸看了一眼柳姨娘,心下颇为赞赏,毕竟都是准备要离开林家的人了,避讳些对于自个是好事,这柳姨娘还是个聪慧之人。
任由柳姨娘离去,水溶落座下来,接过探春递来的茶盏抿了一口,轻声道:“琏哥儿,可是有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贾琏手头正忙,一般没有事情也不会主动来寻他。
贾琏抬眸看了一眼黛玉,应道:“王爷,过继的人寻到了,是林家远支,家徒四壁,父亲早逝,只留下寡母林张氏带着幺儿艰难过活,幺儿年方三岁,母子两现下在外面候着。”
水溶闻言轻轻颌首,原先就计划好寻个远支过继,一来给林如海扶灵摔盆,二来日后逢年过节时有人祭祀香火,不至于做游魂野鬼。
本就是林家的事情,所以水溶也都交给了贾琏,现下贾琏所寻的人选既是稚童,且只有一个寡母,家庭关系简单。
孤儿寡母的,所求无非是一处安身立命之所,相对而言很好操控,这户人家水溶是极为满意的,不得不说,贾琏的办事能力还是杠杠的,这才符合权贵嫡子的作派。
水溶并未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偏眸看向容色黯然的黛玉,轻声道:“颦儿,见见他们吧,看是否衬合心意。”
时代的限制,女儿身就是女儿身,毫无办法。
黛玉闻言,心下微微一暖,她知道过继之事无可避免,眼下哥哥询问于她,无非就是让她做主,这份尊重,让人感觉暖洋洋的。
轻点颔首,黛玉缓过神来,扬着皙白的脸蛋儿看向少年,浅浅一笑,轻声道:“那就见见。”
水溶抬眸看了一眼少女,虽是展颜一笑,但唇角噙着的苦笑分明,显然是少女的故作坚强,让人怜惜更甚,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认一个陌生人做弟弟,而且还要由他守孝,这种感觉难以形容,想来少女心中的悲伤满怀。
贾琏见状也不多言,出去喊人,没一会儿,贾琏便带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与小孩走了进来,妇人进得屋来,当即便拉着稚童跪拜在地上,道:“林张氏给众位贵人请安。”
黛玉见她们行如此大礼,心下一怔,忙起身去扶,道:“不用多礼,起来吧。”
且不说对方是长辈,单单他们是来过继的,一上来便行大礼算什么事儿。
水溶对此视若无睹,目光却落在林张氏身上,倒不是说妇人风韵犹存之类的,眼前的林张氏皮肤粗糙,显然是常年风霜所致,年岁上与老叟一般,哪里还有风韵。
不过林张氏的举止却是让水溶颇为满意,且不说是不是老实,这态度就摆的正。
让你来过继是当摆设,还以为是来当林家的主子不成?
将人扶了起来后,黛玉瞧着稚童虽面容略显黝黑,但眉目清澈,倒是殊为不错,便对着水溶道:“哥哥,要不就他吧。”
左右都是要过继的,眼下瞧着这孤儿寡母的可怜不说,老实本份的性情还是让人颇有好感。
一听这话,林张氏当即感恩戴德的就要跪拜,她丈夫去后,姑苏林家的人对她们母子不管不顾,孤儿寡母的生活艰难,难以为继。
眼下这要过继,起码能保证孩子无忧,何乐而不为,这可是大富贵。
一番折腾后,水溶目光看着妇人,淡然道:“林张氏,事情你也知道,虽是过继,但你们与林妹妹并无情义,林家的家业就更别打什么歪心思,以后林家抚育你儿子长大成人,供他读书进学,便算是报酬,你儿子要尽心扶灵摔盆,往后逢年过节更是要香火不断,如若差错,休怪本王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