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怼怼了,只见黛玉挽着湘云的手儿走了过来,两双灵动的明眸看着宝钗手中的汗巾,唇角噙着笑意,眉宇间满是戏谑之意。
那汗巾分明就是少年的,想都不用去多想。
宝钗闻言,玉颊羞的粉红,扬着丰泽的脸蛋儿看向黛玉、湘云,语气尽量显的平和道:“原也就在你身后,颦儿这话说的好没道理。”
都是一块儿四下转转,哪里就是突然消失不见,这若有所指的话儿,真当她听不出来?
这颦儿啊,嘴儿是愈发刁钻古怪,真真就是被姐夫惯出来的。
水溶神色泰然,已然是习惯黛玉的阴阳怪气,瞧见黛玉鬓间浮出一层细汗,白皙粉腻的脸蛋儿透着一抹不同寻常的熏红,这就是累着了。
不光是黛玉,湘云、三春几人的脸蛋儿都有些红扑扑的,心下也是了然,便开口道:“瞧着你们也累了,咱们先回去吧。”
嗯,顺带岔开话题。
闻得此言,黛玉那小荷才露尖尖角的胸脯轻轻起伏着,低声道:“哥哥,我们没事。”
难得出来一趟,山间景色尚未看齐,岂不遗憾。
水溶知晓黛玉的意思,这是没玩尽兴啊。
说起来,黛玉如今在他面前是愈发的随意,丝毫避讳,想到什么便说什么,表明他们“兄妹”之间的感情愈发深邃,这是好事。
按理来说,做哥哥的应当顺着妹妹,然而也不能惯坏了,于是声音中见着一分厉色,道:“瞧你腿儿都打颤,还没事儿。”
众金钗虽都是闺阁女儿家,身娇体弱,但她们除却脸蛋儿有些红扑扑的以外,并无其他,即便是年岁最小的惜春亦是如此,惟独黛玉不同,她属于病弱,弱不禁风的那一种,真就有一种风吹人倒的架势。
黛玉心思敏感,自是察觉到水溶语气的变化,想着她本就是一句顽笑的话语,却惹的哥哥不喜,心头有些委屈。
不就是言语挤兑了宝姐姐一两句,好端端的,居然厉色起来,果真是有了姐姐便忘了妹妹,好没意思。
不由地,黛玉那罥烟眉下的秋水明眸蕴着烟山云雨,心头委屈更甚。
瞧着黛玉委屈的神色,水溶心下一软,也明白黛玉是会错意了,黛玉的美貌超凡脱俗,透着仙气与灵气,飘逸得不食人间烟火,可谓是“秉绝代之姿容,具稀世之俊美”,且黛玉单纯善良、机敏聪慧,是美貌于才华并列的可人儿,如此人儿,自然惹人怜惜,舍不得让她委屈。
此番厉色,不过是担心黛玉的身体而已,并无怪罪意思,但黛玉多愁善感,总是过于小心翼翼,以至于曲解了水溶的好意。
思及此处,水溶语气温和道:“颦儿,你身子原就孱弱,山间湿气重,风又急,现下出了汗,万一吹病了就不好了,听话,咱们先回去。”
黛玉听着如父如兄的叮嘱,一时之间,芳心涌上难言的情绪,也明白曲解了少年的意思,不由的如释重负,她是打心眼里敬重哥哥,若是哥哥嫌弃了她,可比死了还难受。
提着绣帕擦了擦眼角,黛玉轻轻点了点颔首,也不在言语。
随着水溶的吩咐,这踏青之旅也落下帷幕,众人上了马车,朝着观内而去。
道宫内,北静太妃、贾母、元春、王夫人、张盼儿、凤姐儿、可卿、尤氏、甄画等一行人聚拢在一块儿。
元春瞧着日头正盛,声音中见着几分担忧,道:“王爷他们出去许久,怎得还不见回来。”
甄画抬眸瞧了一眼元春,清澈的眸中闪过一抹异色,心中暗哼一声:现在才想起表哥来,装模作样的,她可是一直惦念着,这北静王妃做的也不怎么样。
北静太妃慵懒的靠在锦墩之上,眉眼微挑,语气中带着几许不满,轻哼道:“那猴儿自个贪玩也就罢了,也不想想云丫头她们。”
这猴儿,有了一群妹妹,倒把她这个“母亲”抛诸脑后,妹妹游山玩水,母亲在观内念经,没良心的种子,往后别想让她遮掩。
贾母作为过来人,哪里不明白北静太妃是心里念着王爷,笑着和稀泥道:“太妃,王爷性情随和,想来是丫头们贪玩,王爷便纵着她们。”
北静太妃闻言心中了然,自家儿子自家清楚,对待这些妹妹都是随着她们的性子,心里疼的紧,想来正如贾母所言,纵着她们。
思及此处,北静太妃心里又不觉好笑,当初水溶不近女色,她还担忧过,眼下看来,这就是开窍了,别说是妹妹了,便是侄儿媳妇都.开得窍忒多了些。
轻笑一声,北静太妃开口道:“说来也是,贾家的姑娘们教养都是极好的,我瞧了也喜欢,也难为溶哥儿疼得紧。”
有一说一,贾家的那群姑娘确实不说,且不说元春温婉贤淑,便是探春亦是精明强干,至于迎春、惜春虽不是自家猴儿的人,但确实各有妙处,瞧着还真是不错。
哎,等等说起来,王府后宅当中,元春暂且不说,这是正妃,探春作为陪嫁,帮衬着王府的大小事儿,宝钗虽是薛家人,但与贾家关系莫逆,就算是暂且瞧不出苗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