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静王府,书房内。
三足兽纹铜炉里的烟雾缭绕,宛如一条轻柔的丝带,缓缓的舞动。
水溶端坐于书案前,双手搭在交椅扶手上,双目微闭,心中盘算着婚事。
今日天子赐婚,还是荣国公府,这不由让水溶疑惑。
按理来说,水溶远离这些勋贵才是永康帝乐于看见的情形,只是自个分明严词拒绝,为何还是要强行赐婚?
对于永康帝莫名的骚操作,水溶知晓其定然有其缘由。
难不成永康帝就断定自己会安分守己,或者说因为户部欠银的事情让他以为自己是帝党?
只是以永康帝多疑的性格来说,绝不会有“信任”二字。
伴于天子身侧,揣摩圣意无可厚非,这也是水溶不愿意参与朝堂之事的原因之一。
而且不光如此,贾家什么情况,水溶心中清楚,若是与其联姻,那就是猪队友中的猪队友,若是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娶了有些傻白甜的表妹。
然而事已至此,水溶追悔莫及,以后怕是难以清闲了。
说起表妹来,听说她早就回江南了,日后怕也没机会再见了,只能两相安好了。
埋于螓首的璎珞似乎察觉到什么,不由抬眸问道:“王爷,今儿个是怎么了,怎的有些心不在焉。”
水溶垂眸瞧了瞧璎珞,伸手摸着璎珞轻声道:“做你的事,旁的不需理会。”
这话让他怎么说呢?明面上这是自己的婚事,实际仍与朝堂有关,没必要多与璎珞多言。
璎珞见水溶不愿多言,低着螓首尽自个的本份,作为丫鬟,主子心烦,岂能不尽心排解。
感受着璎珞的温和,水溶心下渐渐缓和,烦躁之感也消散许多,只能说还是王府让人舒坦。
片刻后,水溶垂眸看向抿唇的璎珞,忽然道:“璎珞,明面主母就要进府了,心里可有担心的?”
主母对于丫鬟而言,就如同阎王管小鬼,只要是主子的屋里人,没一个不关心的,原著中袭人得了薛宝钗的认可为何那般高兴,那是因为她认为薛宝钗是未来的主母,得了她的认可那就是得了主母的认可,姨娘的身份就差不了。
璎珞闻言一怔,不由地让水溶蹙了蹙眉,只见其抬着莹润的杏眸,温声道:“王爷不嫌弃奴婢,奴婢就不担心。”
水溶听后心中一暖,比起所谓的正妻,水溶还是对身下这个体己人更为上心,他可不想主母是个容不得人的性子。
眼下永康帝已然要赐婚,那么他与贾元春的婚事就不可能更改,也就是说北静王妃就是贾元春。
然而贾元春到底是在宫中数年,其定然不会简单,在水溶后宅这片水池当中,估摸着就是鲨鱼的段位,真要容不得人,怕是不好相与。
原著中对于贾元春的描述不多,不过从只言片语上来看,她应该是个温婉大方之人,十有八九是个能容人的人,“贤孝才德”之名总不是空穴来风。
抛却其贾家的出身,其实也比较符合水溶对北静王妃的人选。
仔细想想,按原著来说贾元春是要被封妃,那也算是水溶的嫂子,现今赐婚下来,嫂子变妻子,其中滋味莫名
只是今儿个他可是当着永康帝的面前羞辱了元春一番,将其贬的一无是处。
原先水溶还抱着“夫过妾还”的心态,现下看来,他是把自个的媳妇羞辱了一遍。
得,这是把未过门的媳妇得罪了。
事已至此,多想无益,还是先过眼前这一遭,于是水溶闭目养神起来。
“吱呀”一声,屋门被推开,破坏了书房内的寂静。
埋于螓首的璎珞身子一顿,回身瞧去,待看清来人,好看的柳眉不由立了起来,啐骂道:“该死的蠢蹄子,教你的规矩都忘了。”
水溶瞧向门外惊慌失措的丽人,正是他新收纳的丫鬟香菱。
有时候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故而水溶神色如常。
此时香菱身子微颤,低着螓首,手中绞着绣帕,其杏眸莹润起来,怯弱道:“璎珞姐姐,晚膳备好了,我..我错了。”
香菱的身份大抵与璎珞想差无己,只不过一来璎珞是府里的“老人”,二来年岁也比香菱大一些,故而香菱素来是以姐姐相称。
璎珞瞧着香菱委屈的模样,心中一软,虽是相处几天,但也晓得香菱只是憨而已,故而语气稍缓道:“香菱,咱们是王府,规矩什么的最重要,冒冒失失的,早晚要吃亏。”
今儿个莽撞的撞见这事,啐骂两句也就得了,明儿个撞见旁的事儿,怎么死的都不晓得。
安坐的水溶瞧着炸毛的璎珞,心下不觉好笑,别看璎珞说的有理有据,实际上是被瞧见自个的丑态,恼羞成怒了。
不过璎珞到底是嘴硬心软,故而水溶并未多言,伸手擒住璎珞的的下颌,摩挲道:“香菱初来乍到的,不懂你就教便是,吵吵闹闹的像什么话。”
璎珞涨红张脸,抬眸睃了水溶一眼,王爷说的轻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