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静王府,前厅。
水溶衣裳整齐的举步进入前厅,左下手黄梨木的交椅上坐着的冯紫英瞧见水溶,忙起身相迎道:“见过王爷。”
水溶摆了摆手,移步至主位落坐,开口道:“紫英,你我之间不需客气,倒是你今儿个你怎么来了。”
先前在套间暖阁与可卿腻歪了片刻,两人就穿戴整齐,毕竟那儿与北静太妃挨着,也不便过于荒唐。
水溶刚离开套间暖阁,正巧下人来禀,说冯紫英登门拜访,于是水溶便来到了前厅。
冯紫英见水溶随性,不由洒然一笑,语气有些打趣道:“王爷,这可不行,父亲再三嘱咐在下要守礼,若是父亲知晓我在王爷面前失了礼数,非得锤我。”
水溶闻言哑然一笑,接过璎珞递上的茶水,呷了几口,压下口中的软腻后,清声道:“冯将军为人端正,伱在背后抱怨他的不是,不锤你锤谁。”
父亲锤儿子,这不是正常的事情,不过从冯紫英这个“锤”字上,水溶也感觉冯家父子定然是“父慈子孝”。
冯紫英知晓水溶是顽笑话,不由的轻笑起来,笑言后,冯紫英拱手道:“王爷,此番在下前来,是想询问薛蟠一事,不知王爷打算怎么处置?”
从薛蟠被下大狱,此时已有近半月,水溶这边一直没有后续处置,故而冯紫英询问起来,到底是何处置,总得有个态度。
水溶闻言抬眸瞧了冯紫英一眼,还以为冯紫英是来找他顽乐的,没想到是为了薛蟠一事,虽说冯紫英颇为重义,但水溶又没有对薛蟠喊打喊杀的,也就是让他进大狱受受苦,作为局外人的冯紫英应当不会这般上心才是。
就算是为了所谓的情义,也没有必要登门拜访,毕竟他与冯紫英又不是没有来往。
沉吟一声,水溶呷着香茗,清声道:“说吧,受了何人相请?”
思来想去,能让冯紫英上心,估摸着是有人相求,该不是那所谓的荣国公府吧,他荣国公府的人都不出面,知会一声就想让水溶松口,真当自己脸大?
冯紫英闻言面色悻悻然,思虑片刻,拱手道:“什么都瞒不过王爷,是这样的,那薛兄弟父亲早逝,家中人丁单薄,如今只有一寡母以及孤妹,得知薛兄弟下了大狱,心急不已,眼看年节将至,她们想着一家团聚,故而请求在下给王爷下拜帖,希望能赏个让薛家赔罪的机会。”
寡母孤妹的相求,冯紫英心有不忍,思虑再三,还是将话带来,至于王爷赏不赏这个情面,这就不是他能左右的。
水溶闻言默然不语,寡母孤妹的,不就是薛姨妈以及薛宝钗,没想到是这两人相求,这是卖惨来了?
沉吟一声,水溶清声道:“这样吧,你让薛家母女明日来北静王府,到时本王在府里等着薛家亲自赔罪。”
水溶心中计较片刻,还是赏薛家这个机会,一来他有对宝钗的猎奇之心,但是并未见过其人,索性约出来见见,瞧瞧真容,若真如原著所言,那就将人收进王府,红袖添香,可若是言过其实,也没必要费心费力。
二来薛蟠调戏他的事情,左右气都顺了,水溶也不太在意,若不是冯紫英提起此事,他都已然忘却,既是赔罪,依照薛家皇商的底子,那赔罪的礼总少不了,收了赔罪礼也就差不多把人放了。
倒不是说北静王府贪图那些礼品,而是对于薛蟠,水溶本就没有过多在意,就算此番冯紫英不提,水溶也不打算继续关押薛蟠。
至于说薛蟠坏不坏的,做所谓的替天行道之事则是完全没有必要,以薛蟠犯的混账事情,在这个时代其实也就是个纨绔子弟的作派,唯一诟病的也就是在金陵打死了小乡绅之子冯渊,但冯渊是个“酷爱男风、最厌女子”的“浪荡公子”,你以为他又是什么好人?
说起来,这就是狗咬狗的事情,完全不值得同情。
对于水溶而言,教训一顿即可,不至于真的将其打死?
当然,说北静王府贪图礼品也罢,水溶并不在意,毕竟没有人嫌自己银子多,银子这东西你可以不缺,但是不能没有。
更何况北静王府看着体面,实际上也是入不敷出,正需要大笔银子进账缓解王府财政,左右是白送的,不要白不要。
当然,若是看中了就得另说,左右水溶吃不得亏。
冯紫英闻言眉头一挑,让薛家母女上门赔罪,貌似不合规矩啊,只是到底是薛家犯的事情,由薛家人赔罪也说的过去,要怪也只能怪薛家没个男丁在京中。
沉吟一声,冯紫英拱手道:“在下会去支会薛家母女,请王爷放心。”
左右王爷应了下来,冯紫英只需将事情告知薛家母女,如何做是她们自个的事情,反正他作为薛蟠的好友,已然是做的不错了。
水溶闻言轻轻颌首,亦不再多言,闲聊两句,冯紫英也就告退。
瞧着冯紫英的离去的背影,水溶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清声道:“对了,紫英,我听说薛蟠那个混账在金陵为了买个拐来的婢女打死了人,你让薛家母女把那个婢女一块带上,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