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
大少爷李祐悠哉悠哉地下了马车。
方才他去飞烟楼快活了一会儿。
不得不承认,这教坊司的姑娘就是不一样。
这些罪官妻女到了教坊司,会统一由坊中的教习姑姑传授技艺,有些学丝竹,有些学管弦,有些学抚琴,虽然技艺各不相同,但她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学会本领,就会被朝廷编入乐籍,送入由教坊司开设的官办妓院中,沦为妓女,专门取悦男人。
所以这些姑娘,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多才多艺,更难得的是说话又好听,简直堪称完美。
李祐回想着方才的温存,嘴角不由微微勾起。
可惜了,这样完美的女子,却只是个妓子!
但凡她出身好点,李祐就会不惜代价地将她娶回家做小妾。
跟自己家中那头母老虎相比,飞烟楼的姑娘不知好出反几。
这李胡氏仗着她叔叔是胡惟庸,一向娇生惯养,古板而又刻薄。
起初李祐与她成婚,还不觉得有什么,但随着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李祐就有些受不了了。
颐指气使什么的,李祐都还可以接受,但关键在于这娘们儿床上也就那么一套姿势,搞多了之后李祐就觉得索然无味了,偏偏李胡氏可是大家闺秀,根本就接受不了那些新奇的东西,以致于李祐都不想跟这李胡氏同房了。
年轻人嘛,总喜欢一些新鲜刺激的东西,飞烟楼的姑娘们多好,不但人美嘴甜,而且花样还多,简直就是男人的温柔乡,英雄冢。
可惜李胡氏这个妒妇,根本就不可能让他纳妾。
考虑到胡惟庸,李祐也只能强忍着。
李祐恋恋不舍地下了马车,立刻收敛起了笑容,一脸阴沉地走进了府邸。
然而等他刚刚走进庭院,大门就轰然关上,早已做好准备的锦衣卫蜂拥而出,将李祐给死死地摁倒在地上。
“干什么?”
“你们是什么人?”
“我爹可是李存义!我伯父可是当朝太师李善长!”
李存义分量或许不够,但是李善长就绝对足够了。
当朝太师这个名头,不是什么人都敢叫嚣出来的。
可惜李祐不明白,他现在面对的是什么处境。
毛骧和王弼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
“某家王弼!”
“你应该听过某家的名头吧?”
王弼!
禁军大统领!
李祐脸色顿时就变得苍白了起来。
但他还是强撑着争辩道:“敢问大统领,小的这是犯了什么错,值得大统领亲自登门?”
王弼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挥了挥手。
下一刻,李存义浑身是血地被拖了上来,显然刚刚经历了一番严刑拷打。
见此情形,李祐吓得面色如土,身子值不值地颤抖。
“逆子……”
“你……干了什么?”
李存义艰难开口,眼睛死死地盯着李祐。
今日锦衣卫破门而入,李存义还在太仆寺官署当值,直接当着同僚的面儿就被强行抓走了,宛如一条死狗似的。
紧接着就是一顿惨无人道的拷问,李存义直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他何时收受了那胡惟庸的银子?
不过就是有时候胡惟庸求他办事,他才收了一些银子罢了,总共加起来都不到一万两!
可锦衣卫却说,这些年来,胡惟庸贪腐的赃款全都给了他李存义!
这怎么可能呢?
李存义的确不知情啊!
锦衣卫一番严刑拷打,甚至不惜动用了酷刑,可李存义根本就不知道,胡惟庸的赃款何在。
毛骧和王弼商议了一番,这个李存义看起来的确不知情,那么问题就不是出在李存义身上。
可除了李存义外,那还会有谁呢?
李祐!
李存义独子。
李善长侄子!
胡惟庸的侄女婿!
这三层关系合在一起,那么线索也就呼之欲出了。
是以锦衣卫在李府内布下了天罗地网,就为了抓捕这个李祐。
此刻李祐惊惧万分,惶恐不安地看着李存义,急忙解释道:“爹,我什么都没做!”
“都是岳父大人,他让我干的,都是他让我干的啊!”
胡惟庸没有女儿,又想要和李善长强行攀关系,所以从族内过继了一个侄女,李祐也顺势张口闭口地称胡惟庸为岳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双方都很开心。
“他让你做了什么?”毛骧下意识地追问道。
李祐瑟缩地看了他一眼,忙道:“他让我用银子收购市面上的胡椒、沉香、白檀等香料,现在全都存在码头上面的仓库里面……”
“虽然这些东西全都是我买的,可我只是帮胡惟庸办事啊,银子也是他出的,跟我没有关系啊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