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公府。
李祺和李善长正在清点家财。
为了自保,从这次劫难过躲过去,他们别无选择。
然而正当这个时候,老管家李福却神色惊恐地冲了进来。
“老爷,世子爷,不好了,锦衣卫……来了!”
听到这话,李祺和李善长父子二人对视了一眼,脸色逐渐变得苍白了起来。
李祺深吸了一口气,快步来到府门口,只见毛人屠正在等着自己。
“毛老大,这是什么意思?”
李祺笑呵呵地走上前去却被毛骧一巴掌抽翻在了地上。
“这一巴掌,是你糊弄本座的代价!”
毛骧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李祺,眼里满是痛心和失望。
李祺没有觉得意外,只是有些歉疚。
“我爹是李善长!”
“我没得选,对不起。”
远处李善长和李赵氏看到儿子被打,立刻疯了一样冲过来。
“毛骧,你干什么?!”
李善长拦在李祺身前,怒喝道:“有什么全都冲老夫来,别动我儿子!”
李赵氏急忙将李祺给扶了起来,满脸心疼地给李祺擦拭着嘴角血迹。
毛骧瞟了一眼李善长,根本懒得理会。
“奉陛下口谕,李祺私吞陈宁赃银,即刻革除一切职务,打入诏狱!”
“来人,将李祺带走!”
听到这话,李善长顿时就慌了。
“不!”
“你们抓老夫啊!”
“这些事情跟我儿子没关系啊!”
李善长挡在锦衣卫身前,状若疯魔地要他们抓走自己。
锦衣卫缇骑满脸为难地看着毛骧,可是后者选择了沉默。
李祺看见李善长那模样,忍不住露出了一丝苦笑。
“爹,我没事的。”
“记住我说的话,天一亮就去向陛下请罪,然后捐出家中所有财物。”
说完这句话,李祺就径直走向了锦衣卫。
“儿呐!”
“我的儿呐!”
李赵氏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可是她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被带走。
李善长眼眶也红了,先上前扶着妻子李赵氏,却被她一把推开。
“李善长,这都是你造的孽啊!”
“我儿子要是没了,我也不活了!”
哭喊声中,李赵氏直接就昏了过去,下人好一通手忙脚乱。
李善长则是呆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眼泪止不住地掉落。
恍惚了大半天,天边已经出现了朝霞。
李善长嘱咐下人照顾好夫人李赵氏,并且去请了大夫。
随即这位太师穿上了皇帝陛下的赐服,擦干了眼泪,步履坚定地坐车前往皇宫。
与此同时,李祺正在参观诏狱。
说起来,他这也算是“二进宫”了。
不过第一次不是他,而是他来送杨宪上路。
这看别人蹲大牢,和自己蹲大牢,那感觉自然是不一样的。
此次李祺看得仔细,狱中宛如幽暗潮湿的山洞,令人窒息,只怕四季更替都不知道。
唯有牢房顶部的损处,透露出一线天光,光线忽明忽暗,冷风呼啸,雨雪飞入,即使是白天,也同样昏暗。
诏狱囚犯们在这种条件下,不得不将吃喝甚至大小便都限制在狭小的空间内。
到时候随着时间的推移,蚊虫、蛇类和蚂蚁在此繁衍生息,夏日酷暑如同蒸笼,冬季严寒令人骨髓剔透。
在这种恶劣环境之下,许多囚犯甚至在出狱前就可能因疾病而离世。
李祺被带着来到了一处牢房面前,里面正有五六个人正目光深邃地打量着他,似乎看到了什么稀奇的猎物。
而这牢房里面,不仅恶臭熏天,虱子和臭虫更是随处可见。
李祺甚至看到里面一个衣衫褴褛的家伙,伸手抓住一只臭虫,美滋滋地送进口中,还一脸陶醉之色。
李祺见状恶心得一阵干呕,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
他扭头就看向身后那两个小旗官。
“你们他娘地想干什么?”
“赶紧给老子换一个干净明亮的房间,地上再铺上干草席!”
两个小旗官面面相觑,满脸为难之色。
李祺毕竟是曾经的正千户,又是韩国公世子,他们可真得罪不起。
“大人,这……不合规矩啊!”
“什么规矩?锦衣卫就是老子献策设立的!”
李祺怒斥道:“赶紧去请示毛老大,然后准备好房间!”
话音一落,李祺就坐在地上不走了。
他也没为难这两个小旗官,让他们去请示毛人屠。
想来以他李祺为锦衣卫立下的功绩,要一个干净明亮的单人间不算过分吧?
很快小旗官就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