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韫才不管这些人是怎么想的。
反正宴席散了之后,她该忙什么就去忙什么。
至于那些人留下朱青询问许多,她也不管。
反正,就算那些人处处只信服朱青,只肯听朱青的——到底也不能直接让朱青当县令。更不可能让朝廷换一个县令来。
甚至也不能让她如同上一个县令那样消失在这个世上。
而且,朱青肯听她的,他们就更没办法了。
事实上,对于众人的焦灼询问,朱青沉默了一会儿,只说了句:“咱们徐县令是有真本事的。捐款事宜,我倒觉得没什么不好。上头必是关注的。”
积善之家,说不定就真能因为这个事情被禀上去,而被那两位记住了呢?
哪怕只是混了个眼熟,对他们这些人来说,也是举族有益的好事。
说完这句话,朱青便也匆匆告辞,留下他们自己想。
不过徐韫也没给这些人太多时间考虑。
第二日一大早,徐韫便如沐春风一般出现在了衙门众人面前,见了谁都含笑打招呼,任谁都看得出,他们县令心情这是真的好极了。
这般高调,自然引来了好奇。
主簿刘安忍不住问了句:“徐县令这是遇到喜事了?”
徐韫笑吟吟看朱青:“对,昨日晚上,收到了第一笔捐赠。数额不小。”
说到“不小”两个字的时候,所有人都看见徐韫嘴角是又往上翘了翘。
显然这“不小”,是真的不小。
朱青心头狠狠一跳。
其他人也是心中复杂。
到底是名利动人心啊。
徐韫却不管这些人是如何想的,反正美滋滋地乐了一上午。又看好戏般看着这消息通过各种渠道散出去。
看着那些个富商豪绅,又纷纷疑神疑鬼,甚至还搞起了互相试探的手腕。
反正,最后的结果,是徐韫看着那捐赠的帖子明细,很是满意。
罗栗忍不住笑:“阿韫这一招,果然好用。”
“未必没有人猜不到是我故弄玄虚装样子。只是……和他们切身相关,他们到底没办法不管不顾。”徐韫笑笑:“总怕别人真赶在了自己头上去。”
毕竟,他们之间也没有那么团结。
做不到上下一心。
这才让她搅乱了水,弄浑了局面。
罗栗道:“那也不打紧。只要结果是好的就成了。”
徐韫也是如此想。
反正有了这些捐赠的钱和东西,徐韫大刀阔斧地弄起了免费学堂。
买下了一处合适的宅子不说,还让让木匠打了新桌子,新椅子,盘了新的炕。
最后,又买了官府里未售出去一些田地,作为免费学堂的地。
这些地,租给农户去种,每年收租子就行。
这些租子,就可以作为学堂里修缮房屋,老师束修的钱。
毕竟,不能光想现在光鲜,还是要想办法长远下去。
所以,学堂里其他东西,都是本着能用,结实去的。唯一最奢侈的,就是那一整面的青石墙——没舍得用一整块的,但大块的砌出来,也能看。
上头就用工整的楷书,刻上了那些捐赠者的名字。
这一搞,便是一个多月才算完工。
而这一个多月里,忙碌的秋收就彻底过去了。
徐韫和罗栗忙得脚不点地,才算是将这一波忙碌完,让朱青将收上来的税粮押送到府城去交了。
直到这一刻,徐韫才算是能松一口气。
当秋收完,种了一茬能在大雪之前收起来的冬菜后,农人才算是正式闲下来。
徐韫便张罗着学堂开学。
虽说她下了令,女孩和男孩都可以入学,可名单上,也不过只有两个女孩。
一问才知道,这两家还是因为没有儿子。
但凡是有男孩又有女孩的人家,也仍旧是让男孩来。
徐韫看着名单沉默。
主簿刘安手心里有些汗意,解释道:“女孩们自己大多也不愿来,说不想与男孩待在一起。”
徐韫笑笑:“无事。既然单子定了,就他们来入学吧。报名时候问清楚,是否住校。住校的话,让他们自己带好铺盖柴火米面什么的。”
学堂是不管饭的。
笔墨纸砚,铺盖被褥也不管。
这都需要学生们自己准备。
所以其实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但一大家子人,咬咬牙,也不是负担不起。
开学这个事情,徐韫亲自出面了,还邀请了所有县城里有头有脸的人来参观。
最后,还请捐赠第一名那位大善人来亲自剪彩——反正噱头是做足了,把人捧得高高的,让人受尽了夸赞与感激。
这般声势浩大,倒让不少人都生出懊悔:早知道如此,就是花钱买风头,这个风头也该出!
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