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过程中,徐韫等来了一个糕点房的东家。
原来,这络腮胡子男竟是这个糕点房东家的妻舅。
每日看见外头的人提着篮子卖状元糕,供不应求,而他们家糕点房的生意却日益往下。
糕点房的东家愁得厉害,这妻舅就夸了海口说,要帮他。
谁知,竟是这种帮。
糕点房东家姓贾,就差给徐韫她们跪下了。
贾东家真快哭了,看向徐韫的时候,表情分外可怜:“求求你们了,这事儿就不追究了行不行?我赔钱,我赔钱!”
红玉到底年轻,也心软些,一时之间还真就有些动摇,但到底没自己决定,只是看向了徐韫。
徐韫看向了那对母子:“你们觉得,赔多少合适?”
张家儿媳想了想,嗫嚅道:“不赔也不打紧的。道个歉就行——”
她们家孤儿寡母的,她实在是怕报复。
邓大娘一眼看出张家儿媳的想法,当即沉声道:“怕什么?有什么好怕?那糕还是你们花了钱的。怎的就不要赔钱了?”
张家儿媳胆子大了点:“那就赔糕的钱吧。算你们买的。成不成?”
邓大娘气得都快想拍桌子了,她怒道:“那孩子还挨了打呢!就这么算了?”
徐韫冷眼看着,并不开口。
张家儿媳低垂下头去,嗫嚅着实在是不知该怎么好了。
那副样子,竟像是邓大娘逼着她要赔偿一样,看得人心头起火。
邓大娘也不想说话了,心累。
那贾东家也看出了,只管求张家儿媳:“我们也是小作坊——”
“一千钱一巴掌。糕点钱另算!”张家大儿子却忽然出了声,声音还带着强撑的颤,却也有义无反顾的勇。
邓大娘和徐韫她们都意外地看了过去。
张家大儿子拳头紧紧攥着,脸上涨得通红,却半点不肯退让:“必须赔!”
张家儿媳连拽了儿子几下,却都没用,急得也脸上涨红,甚至还想拍打几下。
邓大娘拦住了,道:“打是孩子挨的,他说了就算!你这个当娘的要是再拦,难道是真不心疼儿子?”
这话让张家儿媳的手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
徐韫这个时候开了口:“既然苦主都这么说,那就赔吧。”
听见徐韫这样一说,贾东家立刻就叫家里人掏钱出来,当场数给了张家儿媳。
又请张家儿媳在谅解书上签字。
彻底把这个事情给了结了。
徐韫也让他们母子二人先回去。
张家儿媳连连跟邓大娘和徐韫道谢。末了还有些迟疑:“咱们不一起回去吗?”
揣着这么多钱,她是真害怕半路被抢了。
邓大娘无奈。
徐韫就出去喊了陈苦:“你送他们母子回去,再回家去跟老夫人说一句,就说这件事了了,让她安心。”
陈苦应一声,带着张家母子走了。
贾东家小心翼翼问:“既然事了了,那我们是不是就能走了?”
徐韫似笑非笑:“打人这个事情是了了。不过,还有别的事儿没了呢。”
贾东家一愣,一股不祥的预感升上来。
徐韫什么也不想废话,直接就重新坐下了。
贾东家被徐韫这个老神在在的样子快急疯了:“徐举人,徐举人,这钱也赔了,糕点钱都赔了,咱们这个事就了了吧——”
“您看,要是闹大了,对谁都不好。您说是不是?”
“谁说的?”徐韫失笑:“我看不闹大,才是对我不好了。”
贾东家脸色难看:“徐举人也是有身份的人了,何必如此咄咄逼人?而且,刚才徐举人骗我给那母子赔钱——”
邓大娘一声断喝:“什么骗?你把话说清楚!你们打了人,不该赔钱?”
“既赔了钱,为何还要追究此事?”那贾东家也是怒了,嗓门都高了许多。
徐韫拉回邓大娘,淡淡道:“一码事是一码事。你舅子打了人,赔钱是应当的。但他陷害清记糕点的事情,又该怎么算?”
贾东家顿时理亏。
徐韫也不废话,直接开口:“这件事情,你打算如何解决?”
贾东家见怎么都蒙混不过去,态度反倒是又软了下来,赔笑道:“徐举人想怎么解决?”
徐韫看住贾东家,将他脸上神态看得一清二楚。
贾东家被看得有些浑身不自在。
徐韫灿然一笑:“我想怎么解决都可以?”
贾东家神态更软:“自然。我岳父就这么一个孩子。我肯定不能让他出事。赔多少钱,我都愿意。”
“一万钱。”贾东家竖起一根手指头,赔着笑脸:“一万钱,咱们就把这个事情了了,行不行?”
徐韫沉吟不语。
贾东家咬咬牙,又竖起一根手指头:“两万!多的一万,就当我孝敬徐举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