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韫虽然嘴上说着不可能。
不敢想。
但当天晚上做梦却很诚实地梦见了金榜题名。
她梦见自己当了状元。
小时候,徐韫是见过状元打马游街的。
身穿御赐的状元服,头戴状元帽,还簪了花,骑着白马——领头的是状元,后头紧跟着就是榜眼和探花郎。
街两边都是来看热闹的人,年轻的小女娘们,还会红着脸往他们身上丢花,丢香帕——
那场景,徐韫见过一次,就记住了。
什么是荣耀满身?
她觉得那就是了。
徐韫梦见自己穿好了状元服,戴着状元帽,头上戴了六月特有的石榴花,就等着上马去游街了。
然后,她发现自己不会骑马。
不仅不会骑马,还找不到马!
徐韫当时就急了——打马游街,没有马怎么行!我的马呢!
这一着急,徐韫就醒了。
醒了之后,先是茫然了一小会儿,然后自己都被自己的梦给逗笑了。
当状元了没有马,这算是提醒她,这事儿不可能,别瞎想?
一扭头,徐韫就看见高玉惊悚的目光。
高玉小心翼翼问:“你怎么了?怎么笑得那么奇怪?”
把她都吓醒了。
徐韫没好意思说自己梦见啥了,就打了个岔:“哦,昨晚梦见吃烧鸡了,想着一会儿让红玉姐去买个烧鸡。”
高玉顿时无言,伸手一戳徐韫,翻了个白眼:“那点出息!”
她都不想和徐韫说话了!
一只烧鸡笑成这样!
高玉喊自己丫鬟:“去买三只烧鸡去!让阿韫一个人吃一只!”
徐韫:……
烧鸡不烧鸡的无所谓。
徐韫今天打算去阅书阁看看的。
不过想了想昨天的人山人海,她最后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刚吃过早饭,骆湛就让人送来了邸报。
找了这么几天,他总算找到了。
徐韫就来了新的活儿,打算将从华国成立开始的所有邸报都仔细看看。
她怀疑,考题会从这里头出。
高玉陪着徐韫看了一会儿,就实在是耐不住寂寞,跑出去逛街了。
北平城最近又涌入了不少人——其中一半是做生意的商人,一半是来赶考的举人们。
城里所有的客栈几乎都住满了人。
贡院那边的空房子也基本都租出去了。
回来的时候,高玉买了许多新鲜小玩意儿跟谢婉清和红玉分享:徐韫虽然也喜欢这些,但她最喜欢读书。实在是热情度不高,所以跟她分享这个,高玉没什么快乐。
谢婉清听高玉说起那些热闹的情景,也是一脸向往,转头跟红玉道:“你让王立陪着你,也出去逛一逛。”
红玉对逛街没什么兴趣,只道:“可惜了,这么多人,咱们也不能做生意挣钱去——”
她们俩都不敢出门。
偶尔买个针线,都让王敬的大儿媳妇去。
谢婉清心中一动,忽然开口:“我有个想法——”
这下,别说红玉,就是高玉也兴致勃勃地看住了谢婉清。
谢婉清有些迟疑:“你们有没有听说一种糕?叫状元糕。”
红玉没听过。
高玉也没听过。
但高玉很感兴趣:“状元糕?好吃吗?是南方的糕点吗?”
她生在北方,长在北方,北方实在是……贫瘠。
点心这类东西,更是不多。
谢婉清就说了状元糕的来历:“是南方的点心,也不难做,最初只是家里有考科举学子的人家,做来讨彩头的。”
“后来因为也挺好吃,所以平日也有人做来吃。只不过名字就一直叫这个了。”
“这边我还真没看到有卖的。”
高玉心中一动,压低声音道:“要不,咱们做一做?也讨个好彩头?”
红玉更关心赚钱:“咱们自己吃好说,阿娘,你是不是想卖这个?”
谢婉清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看高玉一眼:“我们家底子薄,我就动了这个心思。”
她怕高玉笑话。
高玉才不会笑话了。她虽是没怎么吃过苦,但也是知道民生艰难的。
所以,觉察到谢婉清的目光,高玉就灿烂一笑:“这有什么不好意思地?我看阿韫的心思灵巧,都是随了伯母!伯母,我觉得可行。一来这个东西没人吃过,肯定不少人都想试试。二来,这段时间,就冲着这个名头,这个糕也是好卖的!”
“就是咱们抛头露面去卖肯定不合适。阿韫毕竟要走科举的路子。”
高玉沉吟片刻,想了想:“咱们要不问问邓大娘?她认识的人多,没准能找到合适的人卖。”
谢婉清没想到高玉这样支持她,一时有些惊喜,听完了她出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