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的心态真是好极了,任凭大殿上唇枪舌剑,他自酣睡如故。
可惜,他刚打起呼噜没多久,几个不学无术的王爷就在几个饱读诗书的御史面前败下阵来。
这些人以舌为剑,以舌为箭,时而偷换概念,时而扒点隐私,时而扣个帽子,时而送小鞋,动起嘴来是相当的专业。
楚王黔驴技穷,只好倚老卖老,大声喊道:“陛下!臣和齐王、秦王、晋王都是太祖子孙,如果朝廷一定要治罪,还请送宗人府议处。”
“你想的美!你自己就是宗人府宗正,进了宗人府还不是你自己说了算?”
那个叫覃珩的御史见楚王露出胆怯,向皇帝求救,决定痛打落水狗,就在大殿之上大声训斥楚王来。
齐王见永乐还在打呼噜,只好扯着嗓子喊道:“陛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臣宁愿战死沙场,也不愿在此受辱,还请陛下成全。”
过了一会儿,永乐终于被齐王霹雳般的大嗓门给吵醒了。
他抹了一把口水,睡眼朦胧地问道:“什么?”
楚王和齐王只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又把御史们的弹劾内容和自己的诉求说了一遍。
永乐意犹未尽地臆症了一会儿,才若有所思地问道:“内阁首辅何在?”
蹇义连忙站出回应:“臣在。”
永乐又问:“最近好像大家都没大事要商议啊?把满腹经纶都用在几个不学无术的王爷身上。”
不待蹇义回答,方孝孺连忙说道:“皇室无小事。”
方孝孺是见识过永乐皇帝转移话题、偷换概念、操纵朝堂的能力的。他希望皇帝马上给予一个明确的说法。
永乐好像有点起床气,突然怒道:“朕还要你来教吗?”
见永乐罕见动怒,刚刚还对着几个王爷口吐莲花的几个文官御史终于消停了,不敢再言声。
方孝孺也只好尴尬地又退了回去。
他今天主动向永乐递刀子,还是想和永乐皇帝进一步搞好关系,争取早日重回朝堂,重回权力游戏的中心。
但是永乐这家伙心眼太小了,比针眼都小,一点面子都不给,一点机会都不给。
慢慢地,他对永乐增加许多怨恨来,就连永乐以前在他眼中的优点似乎都变成了缺点。
看到方孝孺吃瘪,蹇义很快向永乐报告道:“启奏陛下,最近有三件军务,也涉及民务,都是重大之事,还请陛下决断。”
永乐打了一哈欠,吩咐道:“我说首辅啊,你在辽东待过,饺子要一个一个地吃,天大的事情也是要一件一件地汇报。”
蹇义答道:“臣知错了。”
永乐又不大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好了,讲吧,先讲一下你们内阁的意见。”
蹇义答道:“陛下,第一件大事是,去年五月底朱高炽还未袭爵燕王时,转来震远侯的建议,说是要将山西行都司迁往云中城,改称漠南都司,以朱有炖为都指挥使,负责阴山一带防务。”
“内阁当时认为,应以收复西域为第一要务,成立漠南都司时机还不成熟。”
“现在西域局势大定,燕王朱高炽、周王朱有炖和太原中护卫指挥使袁容均率军返回阴山一带休整驻防。内阁以为,可由袁容负责筹建漠南都司,看是否需要派藩王一同镇守?”
永乐大手一挥,说道:
“不必搞两套班子了,费钱。就以周王朱有炖为漠南都司指挥使,袁容为指挥同知,负责建立阴山防线。”
“燕王府和周王府剩余护卫及家眷全部迁往云中城,东胜卫向北迁移到五原,划归漠南都司指挥。”
“山西都司移驻大同,燕王朱高炽暂时署理都指挥使,接管山西行都司原有防务。”
听皇帝一下子给出了行云流水般的指示,蹇义马上送上免费的马屁:“陛下圣明。”
永乐却不领情,答道:“你们给朕记住,从今以后,大明守边是积极防御,而不是困守长城,消极防守。”
蹇义答道:“多谢陛下教诲,只是燕王还建议派十万百姓前去云中屯垦,不知从何处抽调人手?”
永乐没有回答。
他这时突然有了主意,高声喊道:“济熺,你给朕站出来。”
躲在诸王后面的小晋王朱济熺连忙站了出来,小声答道:“陛下,臣在这里。”
永乐说道:“你也听见了,大家都要削你的爵。朕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如果能在两个月内把十万山西移民送到云中城屯田,就还是晋王。否则,你就是郡王,说不定是国公。”
朱济熺一听保住亲王位还有戏,连忙谢恩,然后飞也似地出了奉天殿,想办法去了。
过了一会儿,蹇义又报告道:“陛下,这第二件大事是,腾冲侯何福已经平定播州叛乱。内阁以为,当下应当趁热打铁,在贵州都司境内改土归流,设立贵州承宣布政使司,全面接管当地民政事务。”
永乐说道:“你们内阁这个意见非常好。你们内阁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