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只带一营炮兵和四营步兵西征,广宁中护卫总凑得齐吧?”朱大能继续犟嘴道。
他现在明显处于顶牛状态。大家越是为他铺垫,他越是感觉下不了台。
辽王没想到朱大通如此固执,斩钉截铁地回绝道:“人少了更不行,那是添油战术,只能是送死。你好好看一下郭骥发回来的战报,苹果城一战,宋瑛一个大意,一眨眼就没了一个骑兵营。贰师城一战,宋琥一个不小心,两个骑兵营又没了。这还没算上全军覆没的六千部落义军。大明欠这些部落一个天大的人情,迟早要还的。”
大能反问道:“收钱为你付出多少?收钱的死就这么算了?你就不怕兄弟们凉了心吗?”
大能的脾气上来后,也是九头牛拉不回头,竟然质问起辽王来,两个拳头攥得紧紧的,像是要动手打人的样子。
俞靖和戚祥二人赶紧拉住大能的胳膊,却被大能左一下、右一下甩开了。
气氛越来越紧张,俞靖、戚祥、火真感觉要大能要闯大祸,想鞋底抹油,一溜了之。
“这是收钱给我的信,他自己看得很清楚,生死由命,无怨无悔,让我要经营好辽东。我们每个人都要面临这一天。”
辽王为了让朱大能死心,只好让明月拿出收钱的遗信给朱大能看。
大能匆匆看过信,说道:“收钱体谅你,担心坏了辽东根基。但是你眼里却只有辽东,只想当你的辽王。”
“放肆!”
辽王见朱大能一直纠缠着复仇一事,不由更加恼怒,再次大喝一声,随即拿起书案上的砚台就朝朱大能头上砸去,有如当年老朱在朝堂上砸那个腐儒朱同。
穿越后的朱大能身手还是非常敏捷的,否则也不会镇得住手下那帮部落兵,刚才也不会甩开俞靖和戚祥。
可是此刻他不躲不避,任凭被砚台砸得头破血流。随之破碎的还有友情,随之流出的还有伤心。
这对穿越兄弟终于伤了脸皮。
俞靖、戚祥、火真这时也看傻了,平时温文尔雅的小辽王要是动起手来,那也是又狠又准啊!
“辽王都病成这样了,你们几个还要看热闹吗?”
明月在外屋听见辽王书房内噼里啪啦的,场面要失控,也顾不得女人不得干政的规矩,连忙冲了进来,大声喝道。
俞靖和戚祥也是吓了一大跳,终于清醒过后,连忙一左一右将朱大能拖出辽王书房。
只是朱大能还心有不甘,出门的时候,对着辽王又是一声冷笑:“哈哈哈,收钱真是瞎了眼,一直把你当兄弟!”
“扑!”
辽王受此刺激,再也绷不住了,一口鲜血喷薄而出,再次晕倒在地。
朱大能走后,明月和明珠连忙把辽王架回病床,一边流泪,一边把不知好歹的朱大能骂了狗血喷头:
“只要是遇到立功封侯的机会,辽王哪次不是先想到他朱大能?”
“真是个白眼狼,喂不熟的狗!”
“……”
半夜时分,辽王终于醒来,明月告诉他,婉清郡主挺着个大肚子来了,是替朱大能求情的,一直在客厅等着。
辽王点了点头,明月连忙把婉清领了进来。
婉清一进门就要下跪,倒惹得辽王不好意思,说道:“明月和明珠都出去吧,我和婉清说说心里话。”
待明月和明珠出了门,辽王和婉清却是好一阵子相对无言。
婉清一直在小声抽泣,还是辽王打破了沉默,说道:
“我们兄弟姐妹一共七人,一起从后世穿越而来,老宋被我打发去了甘肃,老李被我打发去了松花江,沈老板和张参谋长被打发去了西洋,收钱穿上战袍,战死沙场。张镇长变质了,被我发配到海参崴。”
“现在,我身边只有大能、老徐,还有你和婉君姐妹俩。可是,从你要给我跪下开始,我觉得好像又失去了一个好兄弟。”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也变了?”
婉清哭泣道:“大家都说当今皇帝是暴君,你又是皇帝最喜欢的皇子。今天大能发疯,又顶撞了你。要是皇帝知道了,会怎么办?”
辽王没有回答婉清的话,只是一边流泪,一边轻轻吟唱了起来:
一个人要走多远,
历经多少沧桑才会累,
什么地方才是家,
为了谁才留下,
……
这和红袖当时在那拉提号上所唱的是同一首歌,红袖当时唱的是忧伤带着怀念,辽王此时唱的是疲惫带着孤独。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带一帮人穿越,要想把这一帮人整合成一个团队,还真是难啊!
过了好久,辽王才喃喃自语起来:
“收钱啊,你尽忠报国,战死沙场,只求灿烂,不求永恒,也算是得偿所愿。”
“也许你又轮回到后世。真是很羡慕你,无论走多远,都保持了洒脱和初心。”
“可惜张镇长和万球能都变了,婉清也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