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铁炫南下的日子里,朱植每天都在连轴转。不是在催发物资,就是督促军工生产。
整天在军工车间里忙活,蒯富也越来越像煤球了。他已经记不清辽王要求以军工生产为中心了。
十一月底,曹楚材从双辽飞鸽传书,送来泰宁卫造反的消息。
原来,齐泰担心辽王真的会抗旨,于是在辽王广设互市的启发下,建议蓝玉先拿出部分军粮与在大宁府周边草原慢慢定居下来的蒙古各部进行互市贸易,弥补军马的不足。
齐泰这个主意本身不错,只可惜蓝玉是个属貔貅的主,不愿意多给粮食。当然也许是他裁缝不带尺子,存心不良,准备故意找茬。
等蒙古人千里迢迢赶着马儿到了大宁府后,大宁府官军借粮食涨价为由,只愿意按往年粮食数量的三分之一付给蒙古人粮食。
蒙古人认为上了当,对着城头官兵骂了一顿,赶着马儿就往回走。个别年少气盛的,掉头的时候,少不了向城头方向射上几箭。
这箭一射,性质可就变了,那是公然对抗大明。
蓝玉借题发挥,马上派出大队骑兵追赶,杀了二百多蒙古人,抢了一千多匹好马,连粮食都省了。
明军杀人抢马的消息传回周边草原各部时,蒙古人气愤不过,纷纷委托泰宁卫指挥阿扎失里,通过驻守双辽的盛庸将军向明朝控诉明军暴行。
盛庸不敢大意,一面好言安抚,一面连忙派人快马向辽王汇报。
就在盛庸派人汇报的路上,蓝玉手下好几名下层士兵因为不满蓝玉克扣军饷,逃往蒙古各部。
他们唯恐天下不乱,告诉阿扎失里:“你们赶快逃命去吧。明军将大举进攻蒙古各部,还要捣其穴,绝其种。”
阿扎失里大惊失色,不等盛庸回话,连夜召集翁牛特部众,渡过西辽河,向北追寻北元小朝廷而去。
其他土默特、乃蛮等蒙古小部落也跟着骚动起来,西辽河草原上一片风声鹤唳。
盛庸知道明军理亏,也不好武力阻拦,只有让手下加强戒备。刚好曹楚材带领夜不收到了双辽,连忙用信鸽向辽王汇报情况。
朱植收到消息后,知道阿扎失里率部一逃亡,蓝玉和齐泰更有了出师的理由,唯一庆幸的是阿扎失里还是有所顾忌,并没有联合其他部众攻击双辽城孤立的驻军。否则他留在西辽河草原上执行蛙跳任务的这支孤军恐怕不是变成死蛤蟆,也要掉层皮。
他最初想快马追回阿扎失里,但一想到人马开拔、准备装备物资还要好几天时间,二者之间已经至少要拉开一千里的距离。
等自己赶到纳哈出在哈拉温山东侧的老巢白城子时,阿扎失里应该早已翻过哈拉温山,进入呼伦贝尔大草原。中间有十多天的时间差,再加上持续下雪的影响,明军即使进入呼伦贝尔大草原,要想捕捉到蒙古人的足迹,那也是从江南到河南,难上加难。
最后他也只得无奈地接受这一尴尬现实。
“殿下,臣没能完成使命。”
十二月二十日,铁炫孤身一人满脸惭愧地回到广宁,向辽王复命。
朱植抚慰道:“鼎石先生,回来就好。你还是我辽王府文官之首,大家都盼着你哩。”
他早就料到会是这种结果,也不责怪,照例请铁炫负责好王府事务。
蓝玉也派人通知辽王:“北伐大军将于明年正月过后,沿哈拉温山以西进军漠北,请辽王派一万骑兵进驻白城子和红城子一带,震慑哈拉温山以东蒙古、女真各部,保护大军侧翼安全。”
“一万骑兵?开什么玩笑?”辽王心里不由吐槽。
辽东现在顶多只有九营刚组建不久的骑兵,其他都是有一些滥竽充数的乘马步兵而已。
但是,蓝玉执意率大军在冬天雪地里进军,辽东诸军也只能配合作战。既然要作战,必须大获全胜。既然想大获全胜,就得准备得万无一失。
好在如今的辽东已经是今非昔比,粮械两足。
早在秋收时,朱植不仅让人在凌海、广宁和沈阳建立了三大粮仓,各屯积了八万石军粮,还让各卫在盖州、金州、义州、凌海、开原、安东自建粮仓,各屯积了基本能够六千人马支撑一年的两万石军粮。
即使在双辽、长春和铁岭三地,驻军不足三千,仍然各自囤积了两万石军粮。
经过近两个月的努力,刀剑局造出八百把骑兵用的马刀,一千来把步兵用的战刀。
前者仿制抗战时期雪枫将军在江淮平原研制的雪峰刀,即使在热兵器时代也曾杀得倭寇魂飞魄散,因此辽王为之命名为雪峰刀。
后者借鉴了倭刀特点,刀柄更长,更适合双手持刀挥砍破甲,辽王将其命名为喜峰刀,以此纪念后世在喜峰口长城抗战中大败倭寇的国军英雄。
这些刀不需要波斯刀那样长达个把月的反复锻打,也不需要唐刀或者倭刀那样采用复杂的包钢或夹钢工艺,只需要两三天的锻打和磨砺,即锋利无比,可以轻松砍透元军冬季穿的三层皮甲。
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