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泰走后,朱植又好和郭英、张石一起商量对策。
“舅舅,你说现在该怎么办?”辽王先问了郭英的意见。
郭英当即表示:“当然是全力配合蓝玉大将军北伐,如果让殿下亲自指挥这次北伐,那就更好了。”
他现在已经卸任辽东都司指挥使一职,每天在墙根下晒太阳,无所事事。如果能提着快要生锈的丈二长枪,跟着辽王再镀镀金,说不定自己也能跟着再立上一功,混个公爵。
“原来舅舅也想继续北伐啊,那你先帮忙去找一万战马来吧。”
朱植只好让这个没脑子的舅舅出去找马去,自己和挂着辽东都司参谋长一衔的张石商议起来。
朱植先分析说:
“老张,按照后世史书的记载,老朱曾经对北元和蒙古势力进行了大大小小十三次北伐。”
“其中第六次,就是冯胜组织的金山战役,迫降了纳哈出,第七次则是蓝玉深入呼伦贝尔大草原和漠北之间,犁庭扫穴。这两次北伐确实前后紧密相连,只不过是照例推迟了两年而已。”
“但是,现在回过头来检视刚刚完成的第六次北伐,我觉得里面有好多问题要说道说道。”
张石答道:“对这些历史,我真的不懂,还是听你讲好了。”
朱植继续说道:
“首先,金山战役虽然迫降了纳哈出,但是虎头蛇尾,实际上并没有消灭元军主力。”
“老朱虽然远在应天,但在军中有那么多眼线,应该是看得明明白白,心里却很苦,不能戳破。毕竟这次北伐又是他自己一手策划的,岭北之战的失败已经狠狠打了他自己一耳光,现在总不能把两边的脸都打肿吧?”
“对于他来说,最好的办法,还是捏着鼻子哄眼睛,拿着冯胜的捷报在朝堂上大肆宣扬一番:你们看看,俘获元丞相、太尉以下十五万,牛羊无算!”
“其次,蓝玉在第六次北伐中可能故意留了一手。蒙古人这时候已经日落西山,连骨质和石头箭头都用上了,全歼蒙古人应该没有多大难度。”
“蓝玉的作战能力也是毋庸置疑的。他既然能在后来的第七次北伐中几乎全歼北元主力,差点活捉北元皇帝,那么在第六次北伐中,他在已经抄了金山蒙古大营的后路,形成瓮中捉鳖之势的情况下,为什么没能寻歼元军主力?”
“他为什么在金山大营四面楚歌、全面崩盘之后,让元军主力逃走?撤退时为什么又让不熟悉辽东地形的濮英只带领三千陕西骑兵断后?”
“这不明摆着让元军主力一个偷袭的机会嘛……”
听了辽王对金山之役的分析,张石也开始有了同感: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不是蓝玉的能力有问题,而是蓝玉的人品大有问题!”
“因为担心冯胜大将军独占北伐功劳,蓝玉在奔袭金山中实际上是放了水的。在金山战役胜局已定的情况下,又故意让常茂这个没脑瓜的家伙搅局,使金山之役徒生变数,然后把元军主力逃脱的责任往亲外甥常茂身上一推。”
辽王继续分析:
“我估计,他是为了在朝堂之上引起大家的共鸣,为后面自己单独领兵北伐作铺垫。他甚至一手促成了三千明军后卫被杀的悲剧。只要他灭掉北元主力,到时候,他蓝玉就不是侯爷,而是国公了。真是利益熏心!丧心病狂!”
“现在,辽东以王府二卫和辽东都司二卫,固然可以横扫漠北,但是代价也绝对大,就象后世追捕二王两个亡命之徒一样,以数万军警之力,从东北一直追到江西,费时七个月,才最终将二人击毙。”
张石接着道:“从作战角度来看,辽东军出征还要面临三个问题:一个是后勤消耗巨大,二是火枪在冬季使用不便,火力优势并不明显。如果劳师糜饷,即使击败北元残军,你占不占领漠北?这又是第三个大问题。”
朱植问道:“我们现在到底还有多少军马?”
张石答道:
“虽说东征北伐,俘获了二万来匹军马,但是两千匹卖给了高丽,三千匹运到山东换了稻种和牲畜,有五千匹分别留在盛庸和董兴那里,准备作为巡边和建设群牧所启动之需。”
“还有四千匹送给了金州等卫和燕王那里,朱大能的广宁左护卫分了四千匹,广宁城也就剩下三千五百匹。”
“直属队和广宁中护卫左右两军分去一些,夜不收和驿站再分去一些,基本没有富余的军马。”
“不是我发牢骚,辽东好不容易利用这次东征的缴获,初步建立了自己的骑兵,如果贸然实行千里突袭,估计这两万匹马要报销一大半。”
辽王叹了一口气,继续感慨:
“想当年汉武帝派卫青和霍去病两大战神出征漠北,十四万军马出塞,回来时不足三万。十几年前老朱亲自策划的岭北之战,徐达和李文忠两大战神损失军马近二十万匹。”
“不是我迂腐。这确实是一场师出无名的北伐,没有紧迫性和必要性的北伐,既不能让蒙古人心悦诚服,也不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