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市局家属院。
楚宏伟阴沉着老脸,正与惹事招灾的小舅子冯健设喝着闷酒。
这两天发生的种种突变让楚宏伟不禁有些心惊胆战。从警这么多年,虽然楚宏伟也贪,但在警务工作中表现得还算是颇为出色,要不然也不会分管缉毒这一块重任。
针对小舅子的恳求,楚宏伟也是分析良久才做出的决定。按照计划,他本以为是手到擒来的轻松事,没想到从开始到结束都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
楚宏伟担心冯健设会把祸事引到自己头上,趁着媳妇在厨房里炒菜,楚宏伟低声问道。
“那个人走了没有?”
冯健设抬头看了一眼,他知道楚宏伟指的是赵四,“走了,我给了他一笔钱,让他这段时间暂时别回来,等过了风头再说。姐夫,这么重大案子,难道就凭米建国一句话就给压了下来?这还有法治秩序吗?”
楚宏伟皱了皱眉头,“你懂个屁,这里面的复杂程序比你想象的还要严重。我问你,在那个人身上~有没有留下你的证据?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无法收场。”
“没有,绝对没有。每次给他现金都是只有我们俩在场,就算真出了什么事,警方一点证据都查不出我跟他的联系。另外,赵四这小子在凌渡吃了瘪,连刘虎都认为他是没脸见人出去躲几天。姐夫您放心,真要是追查到我这一关,绝对有把握摆脱嫌疑。”
楚宏伟点了点头,这一点他相信冯健设不会这么蠢,毕竟也是当过多年维稳办副主任的人。况且他告知冯健设把原有的手机低价转卖,换了一部新手机,即便到时候追查也可以用丢失为借口洗脱罪名,更何况冯健设在凌渡每次与赵四联系几乎都用公用电话,办的也算稳妥。
“健设,凌渡那边你是待不下去了,李乘风有韩波支持你斗不过他。目前开发区那边有一个宣传口副科的位置,回头我找找人你就暂时去那边过渡一下。”
两人正说着,楚宏伟的媳妇端着菜走了出来,正好听到了楚宏伟说的话。
这位泼辣的楚夫人顿时就急了,“什么开发区,说的好听是开发区,其实就是一个空壳子,一点油水也没有。
我弟弟在凌渡当的好好的维稳办主任,你让他去那破地方干啥,是吃糠咽菜还是忆苦思甜。
我说老楚,你也是堂堂的市局副局长,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没用的东西,还不如前排楼那个交警稽查队长呢,瞧瞧人家,看人家媳妇戴的那大金链子,都快论斤称了。”
楚宏伟气的指了指,“妇人之见,你懂什么,现在凌渡不是变样了吗,还是趁早让健设出来为好。还大金链子论斤称,那算个屁,简直是故意给纪委送上门。”
“放屁,没本事就说没本事,别找这些借口。我看你老楚就是不想替我弟弟出头,人家都欺负到家了,你老楚连个屁都不敢放,这么多年你真是白混了。”
楚宏伟气的把酒杯往桌上狠狠一放,冯健设赶紧劝道,“姐,赶紧炒你的菜去,我姐夫也是为了我好。”
“为了你好他就该亲自去凌渡一趟,我就不信上上下下为了一个什么李乘风,就敢不给你姐夫面子。岭南就这屁大点地方,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谁没有个求人的时候。”
楚宏伟气的都无语了,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市委书记呢。楚宏伟知道自己媳妇头发长见识短,还刁蛮耍横无理占三分,但就这么一个泼辣媳妇却把他拿捏的死死的。
冯健设也是苦笑着站起身,把姐姐推向了厨房,“都没下酒菜了,还让不让人喝酒。姐,这事你别管了,我姐夫心里有数。”
支走了不明事理的亲姐姐,冯健设为难的说道,“姐夫,调我走没问题,但关键的是~我手里还有一笔账没抹平。我之所以这么着急对付李乘风,就是怕他执掌了维稳办,接手维稳资金。”
楚宏伟一愣,赶紧低声问道,“你早干嘛呢,窟窿有多大?”
冯健设苦闷的说道,“我哪想到黄志强突然下台,又他妈的突然又调来一个副主任,而且还是新任县委书记的嫡系。不过我也做了安排,让内勤抹平了一部分亏空,但还有~大约四十万的窟窿实在是抹不平。”
“你~你这不是找死!连维稳资金都敢擅自动用。”
楚宏伟气的揉了揉印堂,心说在哪个干部位置上你都可以贪,但绝不该动用维稳资金。最起码干部贪腐问题是纪委调查再呈送检察机关,尚可有运作的余地,但动用维稳资金那是职务犯罪,直接进入司法程序。一旦把盖子揭开,就算楚宏伟想托关系都来不及。
冯健设白了一眼,“我姐上回说买手镯,还从我这拿了十多万呢。”
“你~!”
楚宏伟都不知该怎么骂这个不争气的小舅子才解气,但他明白这小子真要是出了事,自己那位泼辣媳妇还得逼着他出面。况且冯健设也知道他的不少肮脏事,楚宏伟可不想栽在这个废物小舅子手里。
楚宏伟看了看厨房,压低声音恶狠狠的说道,“你听着,这笔钱我先给你垫上,但千万别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