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
一个民族的生命力最直切流露于它的文学和一般艺术,法国文学的思想文化意义就在于它充分显露了高卢民族的文化生命力。
而将其置于我们国家,年轻人通读法国名著,思想上自然深受其影响,其背后是文化生命力的此消彼长。
中国文学自现代以来正经历一个激烈的转变期,一千余年来文人老鼠钻牛角似的所培植的古文律诗已然枯朽,前些年的破坏工作也足够深刻。
前段时间中文系写了本《当代文学概观》,里面有个词用的很准确——新时期文学。
经历了大半个世纪的摧毁与破坏,在这个时期我们更应该使我们的新时期文学接近民间文艺,从其中吸取生命力……”
朱光遣讲起来滔滔不绝,神采飞扬,说到最后眉头皱起,看着林朝阳的眼神带着几分嫌弃。
“你们这些搞文学创作的可倒好,整天不研究着如何加强本土文学的文化生命力,一味推崇外国文学,处处模仿。
不要忘了,文学的风格形式生根于一个民族的思想、习惯、性格。一味崇尚西方,只会表里不称,贻笑大方。”
老头儿说了半天,林朝阳细品了品,这跟自己说的不一个意思吗?他十分怀疑这老头儿就是借机骂人。
“没看出来,您老要是年轻个六十岁,也是个愤青。”林朝阳揶揄道。
他又接着说:“您这话就是马后炮了,要这么说,白话文从根儿上就不正。”
老头儿瞪眼道:“你小子抬杠是不是?我说的是让你们不要一味模仿西方文学,那是走窄路。”
林朝阳又笑了起来,他刚才的话带着几分玩笑,这会儿认真说道:“明白。文学得走雅俗共赏的路子,在西方得是荷马和莎士比亚那样的,在中国得是曹雪芹、汤显祖这样的。对了,还有您这样的。”
林朝阳说到最后还不忘送上一记马屁,可惜这马屁过于生硬了一点,很有反讽意味,让老朱头儿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不过老头儿对于林朝阳的机敏和见地还是很欣慰的,能说出荷马、莎士比亚、曹雪芹、汤显祖这四个人,证明他对于文学的本质是有着清晰的认知的。
“笨是笨了点,倒还有救!”
这样的评价在老朱头儿嘴里已经属于高评价了。
不过老头儿嘴毒归嘴毒,在文学理论和审美上的造诣是一等一的,倒是可以多请教请教。
他甚至在考虑,老吴那边的烟是不是可以先断一下,把这烟给老朱续上。
在一旁听了好一会儿的陶玉书这个时候开口说道:“朱伯伯,他整天就是瞎看书,您有时间可得好好给他讲讲,省得他误入了歧途。”
林朝阳默默给媳妇点了个赞。
却不想朱光遣一脸嫌弃,“他水平太次,给他讲还不如给那帮本科生上课。”
“您这就瞧不起人了,过两天我也是咱们燕大的本科生了。”
朱光遣又斜了他一眼,“你说那个函授的?那也叫大学生?”
“函授的怎么了,我有证!”林朝阳理直气壮。
陶玉书又说道:“朱伯伯,朝阳的水平再不济肯定也比一般的本科生强。您刚才提到的‘新时期文学’那个词就是他提出来的。”
闻言,朱光遣神色略显意外,“是吗?”
他的眼神放在林朝阳身上扫了扫,“还算有点见识。”
“来下两盘棋!”老头儿又发出了邀请。
两天之后,林朝阳又来到了花园村华侨公寓。
年前杜峰帮着约了跟林福贵见面聊房子的事,赶上过年林朝阳要回东北,所以就推到了年后。
再次见面,林福贵的态度比之前软化了不少,但林朝阳上来就报了个八千块钱的价格,着实是让他差点掀桌子。
“哪有你这么砍价的?我这又不是卖白菜!”林福贵愤怒的说道。
“房子这东西,不是以你买的时候的价格为准,而是以行情为准。
我听杜峰说,你也满四九城的打听哪有四合院要卖。想必你也知道,一万二的价钱,再添点钱买个三进的宅子都够了。
我给你八千块钱,买两套一进的院子也不费劲。”
林福贵抓住了林朝阳话中的漏洞,“你不也没买四合院吗?我这房子的居住条件在燕京可是一等一的。”
“你当我不想买?不是没碰上合适的嘛!”林朝阳半真半假的说道。
闻言,林福贵顿时有些狐疑,他倒是听杜峰说过林朝阳之前考虑买四合院来着。
好不容易碰上个有意向的买方,他可不想放林朝阳跑了。
谈判就是个心理博弈,林福贵有心置换房产,所以在心态上自然要比林朝阳更紧迫一点。
双方谈了半天,卡死在一万零五百块这个价格上,林福贵死活不肯再让步,这已经到了他的心理底线。
林朝阳观察着他的神色,也觉得火候差不多了。
“行,那就一万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