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不要妨碍我们办案!”
邵厚信语气严厉。
妇女害怕的缩了一下,依旧紧紧握着张有全的手臂,不肯松手。
在乡下,男人是壮劳力。
家里缺了男人,女人撑不起一个家。
就算张有全真的犯了事,妇女也不能让公安带走他,要不然一家人以后喝西北风么。
“你再不撒手,我对你采取措施了。”
邵厚信瞪眼。
“公安同志,我来吧。”
张良田主动站出来,劝说妇女:“小燕啊,听伯伯一句劝,撒手。”
“公安办案,别说你一个女娃娃,就算是咱们庄子所有人加起来,也拦不住。”
“有全他要是真犯了事,咱们不占理,那必须听公安的。”
“他要是没犯事,公安想给他扣帽子,伯伯第一个不答应。”
“咱们老张家有人,不怕事,你要是胡搅蛮缠,咱们不占理,伯伯想帮也帮不了你。”
张有全媳妇态度有所松动。
屋门口又跑出来两个人。
却是两个孩子。
大的五六岁的样子,小的三四岁。
“你俩怎么出来了,外头冷,快回床上去。”
张有全媳妇松手,跑到门口驱赶两个孩子回屋。
“小燕啊,你在家照顾孩子,我继续跟着公安办案。”
“天底下再大的道理,大不过一个理儿字,你别担心,我会看着有全的。”
张良田劝说,把张有全媳妇孩子送回家,关上大门。
陈知行暗松一口气。
外出办案就怕妇女儿童纠缠,说了不听,又打不得。
着实是磨人。
“公安同志,给你们添麻烦了。”
张良田致歉。
“张良田同志,谢谢你协助我们调查。”
陈知行客气道:“接下来交给我们公安处理即可,我们会安排好善后的事。”
“公安同志,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吧。”
张良田不放心道。
跟着陈知行两人在村里东奔西跑,他这把年纪属实有点熬不住。
但村里树下有埋尸,要是不亲眼看到处理完事,他回家睡觉不踏实。
陈知行也没勉强,扭送张有全,一行四人前往大树下的埋尸地。
临近大树,张有全哆嗦的更加厉害,并且抗拒继续往前走。
他身上穿着的棉袄,似乎根本无法帮他御寒。
陈知行不管不顾,生拉硬拽的拖着张有全来到大树下。
这会两具尸体已经完整的挖掘出来,摆放在地上。
法医在清理尸体。
张元峰跪在地上,额头触地,低声抽泣。
张有泰坐在他边上,看一看尸体,又看一看远处,嘴里念叨着金凤,金凤。
陈知行微微一叹。
正如邵厚信之前跟他说的话,世间上苦命人太多了。
干公安这个职业,看的太多,干久了人都会麻木。
例如眼前这个案子,即便处决张有全,还受害人公道,慰藉活着的张元峰和张有泰。
但张家庄又会多出一户孤儿寡母。
很多事都是这样,没有两全法。
陈知行只能做自己能做的事,该做的事。
“邵队,陈组长。”
“两具尸体都挖了出来,确认都为女性,一位成年……”
负责挖掘的公安同志主动汇报情况,说明挖掘进度,尸体身份等信息。
“辛苦了,好好歇一歇,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邵厚信宽厚道。
“邵队,咱俩抽根烟去。”
陈知行提议。
顺手把已经吓的处于缩卵状态的张有全,交给挖掘队看管。
“走。”
邵厚信随便选择一个方向,向前走着。
两人走出几十米后,停下脚步。
陈知行拿出华子,散烟。
“有啥想法?”
邵厚信问道。
他知道陈知行不仅仅只是为了抽烟,肯定是有事要说。
“张有全要是死不承认,单凭现有的证据,能给他定罪吗?”
陈知行询问。
“定不了。”
邵厚信明确答复,随后解释:“咱们确定他是凶犯,靠的是推断,没有人证物证,无法形成闭环。”
陈知行瞟了一眼还在哆嗦不停的张有全,目光扫视摆放在地上的尸体,皱了皱眉。
“怎么,你担心没法给他定罪?”
邵厚信吐出一口烟雾,语气轻松:“进了局子,我有的是办法让他招。”
“要是碰上一个凶犯不认罪就没招,那我这身制服脱了得了。”
“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管不管用。”陈知行忽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