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她没事,褚皓月首先告辞,然后奚子归和玉汝也都散去了,苏阙缓缓从床上爬起来,容府的小奴赶紧来扶她,“主子慢点!”
苏阙本想自己起来,可是这个小奴还挺尽责,心细的把她扶了起来,这时候她才开始打量他。
他叫多儿,不仅长得瘦小而且黑黢黢的,虽然看着不济但是办事还挺稳妥,所以他一直在容秀院里伺候容秀。
她知道多儿有个妹妹叫柏儿,柏儿长得可比多儿水灵多了,但是性格内向羞涩,做起事来马马虎虎拖拖拉拉,还时常做不好,容秀觉得没用就把她打发给了褚皓月。
别看容府有四位夫君,但可不是每一位都能有奴才伺候的,她之所以给了褚皓月而不是给了别人,正是因为褚皓月在几人中年纪最长,比容秀大三四岁,容秀从小就一直看着褚皓月打理容府的事务。
因此容秀打发柏儿去褚皓月的院子算是给他一个帮手,但能不能帮到褚皓月的忙她就不管了。
容府里只有一个主子,就是容秀自己,就算是大夫君司马珺都没有给分配供他使唤的下人,足以看出容府真的是穷的叮当响了。
容府败落以前可以说是仆役成群,现在只剩多儿一家四口了,多儿的爹娘是她院里的厨子,并且还负责洒扫庭除,柏儿之前负责给容秀洗衣服,但是她弄坏一件后容秀就不叫她洗了,才把她送给了褚皓月。
送走柏儿之后容秀就得自己洗衣服,她之前突然病倒攒了好些衣服没洗,正好留给了苏阙。
到了褚皓月那儿,褚皓月也曾吩咐过她做一些小事,但是柏儿不知道怎么着给褚皓月弄砸了,褚皓月嘴上说没事却也不叫她再干什么了。
后来就变成了这样的局面,柏儿除了每天吃吃饭,然后在褚皓月的房间里转一转之外,就真的没什么事了,比每天拼命干活儿的苏阙清闲得多,倒像是容府真正的主子。
苏阙想要发家致富,首先就要了解容府的经济状况,财账这些事务一直都是褚皓月打理的,苏阙便收拾了收拾自己,去了褚皓月的院子。
容府的宅子并不小,足有三进,每个夫君都有他们各自的院子,除了院子之外,还有一个比较宽敞的花园和凉亭,供全府闲时享用。
苏阙走过去的时候才知道,褚皓月的院子跟她挨着,只需要穿过两堵墙,因此紧接着就听到了清冷的琴声。
男子白衣胜雪坐在绿荫荫的树下,如墨般的长发只用一根带子系着,软缎白袍就那么随意的铺在地上,他面容沉静地对着摆在身前的一架朱红色的琴,纤尘不染的恍若谪仙。
苏阙不自觉的就被吸引了目光,直直的望着他,清悠的琴音如流水般落入心涧,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
一曲终了,褚皓月清雅的声音淡淡道,“何事?”
他并没有回头,只是收回了自己的琴,正要起身。
苏阙笑了一下,都说弹琴弹得好的人知道有几个人听琴,他应该早就知道自己来了,只不过弹完了那一曲才问。
“嗯,我来找你是想问问府上的账务还有……”
男子猛然回头,惊讶的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愕然。
很快褚皓月就恢复了淡然的神态,微微低头没再看她,想起她的话点点头,随即离开,过了不多时拿着一本账册回来,“今年的都在上面。”
苏阙接过看了一眼,就卷起来揣衣服里了,想了想问道,“咱们府上有多少银子?”
褚皓月道,“不多了。”
苏阙微微挑眉,试探着道,“可还够用一月?”
“不够。”
“半月?”
“不行。”
“七天?”
“不足。”
苏阙眼睛一瞪,“那三五天总还可以吧?”
褚皓月摇了摇头,闭上嘴直接不说话了。
苏阙:“……那你直说还剩多少?”
“都在账册上,不妨自己看,”褚皓月瞥了眼那本账册,冷淡的抱上自己的琴转身就走了。
他走了苏阙才忽然想到褚皓月刚才那句本不是跟她说的,因而当看到是自己的时候才那么惊讶,她心里莫名的有一阵落寞。
她还以为他早就知道知道是自己来了呢。
但是紧接着她就没工夫伤心了,因为她发现容府库里一两银子都没有了,只剩下一些零碎的散钱,约摸可以算作一顿,可是再来一顿就够呛了。
敢情他们阖府都吃不上明天的饭了,对存银一清二楚的褚皓月还有心情抚琴,苏阙不知道是不是该敬佩他。
苏阙还不死心,她想再看看容府还有什么收入,最好有一两亩地什么的,这样他们也不至于饿死。
她一页一页仔细地看,生怕落下哪处遗忘的财产,可是直到翻到最后一页也什么都没有发现,别说田产和佃户,就是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唯有一个铺子是容家的祖产,只不过连年亏损容秀也就把它关了,还能省下一个伙计。
苏阙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