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如何编出那张网的?”
“阿姒何时学会了织毯子?”
两人几乎同时发出疑问,随后又一起将目光从消失的神迹上离开,转到对方身上,表情莫测,眼中却是毫不掩饰的好奇和赞赏。
“啾!”明明第一个做出救援行动,如今却被全然忽视的小九不满地鸣叫了一声。
“来,”何姒招招手,让小九落到自己肩头,揉了揉它的脑袋才对秦鉴说道,“在沙漠你独自走向最后一个点那次,看沙人袭向你,我想帮忙,可丝线纵然锋利却对细沙无能为力,那次之后我便一直在尝试丝线的其他用法。”
“原来是为了我。”秦鉴点点头,眼睛里全是满意的笑意。
“也不全是为了你,”何似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实有好几次这样的经历了,明明我不想造成伤害,只是想把蚕丝当做绳索固定身躯或者缠住某物,可总是因为它的锋利而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才会琢磨起其他变化,你呢?”
“我?”见问题回到自己身上,秦鉴也不遮瞒,“阿姒该知道我尚在恢复期,很多能力施展不出来,怕拖你的后腿,就带了个古物防身。”
“古物,是什么?”何姒眼睛一亮,探头朝秦鉴微曲的左手看去。
秦鉴将手往身后一背,故意躲开了何姒的视线:“说来也巧,我带了一个铜子。”
“铜子?”
“或者说是铜活字。”
“铜……活字,那是什么?”何姒觉得这名词听着耳熟,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反复将那名词在舌尖滚了几遍,突然灵光一现,“你是说活字印刷?”
秦鉴点了点头。
“你早知道言言之事!”联想到言言的身份,何姒几乎要跳起来。
“阿姒倒也不必把我看的那么神,运气好罢了。言言之事,我是和你同时从范宇那里得知的。只是没想到这次事件的主角是个作家,而如今我们身处的这个局中局,恰好是她的作品。虽然如今的铅字不是用的活字印刷,可中国的印刷史,源自雕版,进至活字,这铜活字,算得上现代书籍的祖宗。”
“给我看看。”何姒忍不住了,垂在身侧的胳膊抬起来,一个带着秦鉴掌心温度的长方体恰巧也在此刻被放到她手中。
“就是……这个?”何姒不可置信地打量着手里的物件,黄澄澄,沉甸甸,和旅游景区常见的姓氏印章有几分相似。她刚想翻过长条看看底部刻着什么字,却听周围传来一声鸟鸣,隔着重重长廊,显然不是小九的鸣叫,却凄厉异常。何姒手一抖,这才发现身处九曲回廊,四面雕梁画柱,那支曾惹得朱子奇驻足观赏的梅花如今就在她身侧,言言竟然把她们送到了暂园——那日邓辰砂诓骗他们研究小组一同用餐之所。
“别怕,”秦鉴立刻握住何姒的手,那枚铜活字也顺势重新滚入秦鉴手中,“是‘书’字,雍正年间印刷《古今图书集成》的遗珠,是我以前同范宇一起寻回来的,本来已经交还给邓主任保管,事急从权又借了回来,没想到真能派上用场。”
随着秦鉴缓缓道来的话,何姒稳住了心神:“看来我们要去找声音的源头。”
“不急,看阿姒的表情,这里似乎是故地重游。”
何姒刚刚稳住的心神,又乱了。
秦鉴不紧不慢又补了一句:“看来这个地方还有我所不知道的故事呀?”
何姒不语,只是磨了磨牙,凭着记忆独自往前走。
暂园虽大,目的地却不难找,按言言所说,这个故事的灵感来自那些关于她和邓辰砂的花边新闻,再结合刚刚听到的那声凄厉鸟鸣,他们的目的地,只能是当日用餐的鹤所——没想到言言的资料收集工作做的如此细致。
何姒走得极快,连惯于闲庭信步的秦鉴也不得不迈大了步子才能赶上她的速度,可他还想继续自讨苦吃:“我记得有一日阿姒被记者追得无处可躲,最后跟着我跑去了镜轩避难,这该不会就是那次事件的症结吧。”
何姒一路往前的脚步顿了顿,想起那顿无可奈何的盛宴,没好气地说道:“这世间还有什么能瞒得住秦老先生?”
“是我疏忽了,立冬那日急着接你回镜轩吃馄饨,竟忘了问问你发生了什么,害你躲得那般狼狈。”
不知为何,馄饨两字赶跑了腻在她脑中的那顿大餐,范宇、刘蕊、关梓鹤还有小石头的身影在她脑中一一闪过,她的舌尖竟也有了几分甜意——就像那日吞下那个巧克力馅的馄饨时一样。
秦鉴却像没有发现她的变化,又往前走了几步,率先来到紧闭的大门前。他若有似无地挡住何姒,抬头读出了包厢牌匾上的两个字:“鹤所,倒是别致。”
说完,不等何姒提醒,秦鉴已经推开了包厢的大门。
门很沉重,缓缓在两人面前打开,却没有发出半点摩擦的声音。包厢里也很静,仿佛所有声音都被厚重的地毯吸附,四周空无一人,自然也没有仙鹤的影子,让他们不由得怀疑刚刚那声鸟鸣来自自己的幻觉。
秦鉴回身看了何姒一眼,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