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宿舍?”
这些人的问题越来越奇怪,朱斌看看这次问话的范宇,心底生出不安,但还是耐下性子答道:“有,不过我在外面还租了房子。”
“为什么?”君九姿终于露出咄咄逼人的姿态,“因为那个和犀牛有关的古物放在学校不安全吗?”
“你!你说什么!”朱斌闻言惊得从椅子上跳起来。
“到底年轻,一诈就全诈出来了,”范宇摊摊手,吊儿郎当地倚靠着房间大门,似有若无地挡住朱斌全部的出路,随后又对着手机说道,“听到了吧小林,后面就交给你了。”
电话那头又传来了些叽里咕噜的声音,范宇有些不耐烦了:“打游戏你不是在行吗,幻境?幻境你何姐都帮你解决了,不行的话你就带个驯兽师去,刘姐刚回,你让他帮你找点麻醉剂也行,大象用的那种。”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似笑非笑地看着朱斌。依旧是昨天白天见到的那件印花带帽卫衣搭配深蓝色牛仔裤,简单干净,渔夫帽倒是没戴,被随意扔在桌上,皱皱巴巴,像主人此刻的心情。
“怎么不说话了?”范宇开始主导新一轮的谈话,其余三人都默默地等待着。
“还有什么好说的?”朱斌看着拦在门口的范宇,竟然笑了笑,完全没有遮掩的心思,破罐子破摔般又在椅子上坐下,“你拦着门做啥,我还能跑不成。”
“习惯了。”范宇耸耸肩,倒是很坦然地让开了,“总有些人到了这时候就开始自欺欺人的乱跑。”
“看起来你们对我这种人很熟悉啊,”朱斌自我调侃了一句,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还是先聊聊你的事吧。”
“我的事?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我很好奇,你们要把我抓起来吗,我会被关到哪里?”
“为什么抓你,你做了什么?”
朱斌看看范宇,有些失笑:“现在又装起傻来了?”
“好吧,”范宇做了个抱歉的手势,“你带走的是个什么东西?”
“一个酒器,我不是这个专业的,不过看质地是青铜器,年份应该很久远了。”
“犀牛状的?”
范宇问完,朱斌点了点头,又像想不明白般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有专门的调查队伍,应对这种突发的奇怪现象。”范宇答着,话锋一转,“你呢,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直很配合的朱斌陷入了沉默,许久没有回答。
“怎么,这次可是你装傻了。”范宇提醒道。
“我不知该怎么说,或许说出来你们也不会相信。”
“泉水一夜干涸是因为你带走了一个青铜犀尊,这种事我们都能调查出来,还有什么事不会相信的?”
“也对,”朱斌扯了扯嘴角,“是有一天我照镜子时,镜子里那个人告诉我的。”
“镜子?”
“对,初时我以为是因为父亲去世,我悲伤过度出现了幻觉,可之后每次我照镜子,甚至只是路过镜子,里面那个人就会和我说起酒尊的事。那个酒尊一直埋在祖庙角落里,镜子里那个人和我说,沙泉的水其实在第一次祭祀时就已经干涸了,之后延续百年的碧波,都是因为这个埋在祖庙中的酒尊,那是沙泉的泉眼。我想知道到底是我疯了还是这世上真的有无法解释之事,所以就去祖庙找了一次,没想到真的被我找到了。”
“那天是几号?”
“你们都知道,就是泉水浑浊那天。”
“镜子里的人长什么样?”
朱斌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可笑:“那是镜子,里面的人当然就是我的模样。”
为什么偏偏是镜子,范宇心下一沉,又想起了邓林消失前说的那句话——小姑娘,小心身边人。
吹开红紫还吹落,一种东风两样心,这两样心会不会说的就是镜子里外这两个人的心呢?
范宇一直知道秦鉴的本体是镜子,却从没有想过,镜子有内外两副景象,站在镜子外的人和镜子里倒映出的人,不一定还是同一个人,那眼前这个许久不见的老朝奉呢?
范宇实在忍不住看了一眼老朝奉,他正垂眸望着自己手腕上的那一抹红,仿佛没有听到朱斌的话。范宇的目光又移到何姒脸上,从她出现开始,无法解释的事件便如暴风雪般纷乱袭来,使得他甚至都没有时间好好思考过,这一切的起点到底是什么,只是直觉得怀疑着她。而如今事件的嫌疑越来越朝着老朝奉的方向挪转,这个令秦鉴几度失了分寸的女人竟然是全然无辜的角色吗?
范宇心中思绪一时翻江倒海。
朱斌却误会了范宇的沉默和那个眼神的涵义,不带感情地说道:“我说过你们不会相信,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你们会把东西带回来,泉水又会复苏,他们又能如愿以偿的过苦日子了。你们若要抓我便抓,若不抓那也大可以放心,今日之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以后也不会再打这个酒尊的主意,毕竟我再也不会回来了。枉做小人之事,有一次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