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什么意思?这是……在试我?”
表情不像作假,老朝奉直觉这文质彬彬的年轻人身上不会有什么线索,还是循例问了问:“要不你把这几日的见闻都同我们说说吧。”
“好。”陈述年不像李冲那般有戒心,无论谁问他话都回答得客客气气,用词也很严谨,字斟句酌一段话说完,果然和君九姿之前介绍的一样,完全听不出异常之处。
“李兄弟,这人你们准备怎么安置?”范宇听完朝李冲发问,“你也看得出来,我们肯定是真心实意来解决问题的,横竖人都在村里,我的意思是,人就别关起来了,和我们一起处理后边的事情,你看如何?”
“我做不了主。”
“这事也不好为难你,”君九姿说道,“这样,我现在直接去问赵叔,小陈也一起去,郑重给村人道个歉,为自己陈个情,你看可行?”
李冲斜眼看了看君九姿,最后还是点点头,一行人又朝着大棚走去。
此时太阳已经向西斜去了,照着几人的影子在沙地上又细又长。
“忙了大半天,还没吃东西吧,给。”君九姿说着,从自己背包里拿出一袋压缩饼干和一瓶水递过去说道,“凑合凑合。”
李冲没有推拒,沉默着接了下来,先拧开瓶盖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水,看朱斌依旧远远缀在后头才说道:“君教授,刚刚朱斌讲的那个,那个病,是什么意思?”
“斯德哥尔摩症候群?”
“对,就那个。”
“那个啊……最初是源于一个发生在斯德哥尔摩的抢劫案案,被劫匪绑架的人质对劫持者产生了一种心理上的依赖感,后来泛指被害者因为犯罪者给予的一点怜悯产生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犯罪者的一种情结。”
李冲眉头皱得纵横交错,显然没听懂,又问道:“到底啥意思?”
“我觉得……”君九姿还在斟酌,一旁的陈述年倒是忍不住了,连忙说道:“我觉得他说的是你们对这村子的感情。”
“我们对村子的感情?”
“或者说是这片沙漠,你想啊,这里的环境这么险恶,你们却偏偏要留下来,还祖祖辈辈扎根于此,守护在这里,像不像斯德哥尔摩的那场抢劫案——你们是人质,这沙漠是案犯,泉水是它给你们的一点怜悯,而朱斌就是想要解救你们的警察。”
“放你娘的狗屁。”
陈述年吓了一跳,看到君九姿对他不认同地摇了摇头,只好委屈地说:“这话也不是我说的,我只是做个名词解释。”
李冲闻言实在气不过,回身朝不明缘由的朱斌又喊了一句:“放你娘的狗屁!”
还在套话的范宇和招架不住的朱斌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两人俱是莫名其妙。
“又犯病了。”朱斌朝范宇一摊手。
“你才有病,爱不爱摩丝病!”
朱斌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李冲是为什么生气,气焰也起来了,回击道:“有错吗?干旱、风沙、极端天气,恶劣环境,随时可以夺取你们的生命,在这之中偶尔给了你们一点甜头,让你们看到了一丝活下去的希望,你们就感恩戴德,再也看不到这沙漠对村人做的恶。时节好,你们说是上天恩赐,时节不好,你们说是村人心不诚,如今泉水枯了,又说是有人触犯了神灵。生存环境越恶劣,你们越虔诚,越喜欢从自己身上找毛病,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李冲不走了,拧身上去就要动手。
“诶诶诶,李兄弟,不至于,不至于。”范宇连忙拉开李冲,心中叫苦,这人真是个莽夫,一言不合就要抬起拳头。
“别拦着我,我今天就替被气死的老村长教训教训你!”
“你说什么?谁他妈是被谁气死的!教训我,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范宇忘了朱斌看起来是读书人,却和陈述年全不相同,底子还是莽夫,两人就这样隔着他叫嚣起来。
“姓朱的你也就嘴把式厉害。”
“我看你才是嘴把式,嘚嘚了一路了你倒是打啊。”
“你说的,既然要打,就他妈不打到披麻戴孝不算完。”
“现在就去大棚,人都在呢!”
“谁他妈不去谁是孙子。”
“妈的,你们两是不是当老子是死的。”两人正吵着,凭空里冒出个惊雷,原是范宇被推来搡去也发火了。
两人都愣了一下,可正是耍狠的时候,谁都不能落了气势,竟一致对着范宇发起难来。
“躲开。”
“滚。”
范宇没说话,可手却动了,一拳砸在李冲脸上,转身又是一掌,将朱斌推得平地翻了个跟头。
两人吃了这亏,也不管刚刚的争吵了,统一战线纵身朝范宇冲去。两人都是野地里长大的,狠归狠,却不成章法,不是范宇的对手,三两下都挂了彩,却咬着牙不肯停手。
何姒眨眨眼睛,君九姿满脸淡然,两人都立一旁不劝架,老朝奉干脆拿出了手机玩消消乐,剩下陈述年一个人上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