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云初开口试探道,“夫君,如此久站怕是身子骨吃不消,还是尽可能静卧养伤,待风声过去,我再请太医入府为夫君诊治。”
“这伤筋动骨一百天,可千万别留下隐患才好。”
“有劳夫人挂怀!”乔景玉激动地望向云初,眸底满是浓浓深情。
云初惊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里直犯恶心。
随便找个借口,便先行回了玉兰居。
乔景玉望向云初离去的背影,垂眸沉思。
今日盛装的云初,给了他不一样的心悸感觉,似是再次回到了初见她的那一刻。
当年云初随云世子去听风苑参加诗集会,见她与众人斗诗,斗曲……诗词歌赋竟无不精通,便心生爱慕。
又得知她乃镇国将军府嫡女,京都第一美人,才貌双全。
他心生自卑,便将这份爱慕埋藏于心,默默将她的一颦一笑,印入脑海。
每每读书乏味之时,便用脑中的“云初”鞭笞自己,直到高中状元,这才有了一丝底气。
又得知云家选婿不看门第,他简直欣喜若狂。
征得祖母同意,他便去云府求亲。
他知道自己比身家、比财富根本没有任何优势,且谁家能富过云家?
为表明自己求娶决心,便众目睽睽之下,在云府门前跪了四天三夜,彻底打动云家人,选他做云初夫婿。
想到自己可以拥有那么完美的姑娘,他做梦都在笑。
可惜好景不长,他母亲再次病发,危在旦夕,京中医者皆束手无策。
恰巧此时黑市上出现一颗神药,可消百病,他几经辗转,终于联系到神药主人。
结果对方,不要金,不要银,只对他说:“乔大人,洞房花烛夜由我代替你可好?”
那一刻,乔景玉崩溃极了,颤抖着双手,很想教训对方一顿。
结果……
想到母亲还等着神药救命,他就如被人扼住了喉咙,无法呼吸。
心里更是明白:眼前之人,他无法得罪。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得将自己心爱的女子,剜心含泪地送上对方床榻。
他一辈子也无法忘记,那一日的云初是多么的绝美诱人。
一袭火红嫁衣,映衬她的肌肤愈发娇嫩白皙,泛着诱人的水粉色。
因服秘药而面颊绯红,妩媚一笑时,酒窝似春宵明月,泛着红潮,酥胸半掩,春色动人。
那夜他独自蹲守在暗处,数次想冲入房中将她带走,却并未付诸行动。
因为对方位高权重,是他得罪不起的存在。
且他做了如此龌龊事,若被云家知道,亦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亲耳听到,那人亲昵热切的唤她“初儿”,声音是止不住的激动,音色又颤又哑。
乔景玉躲在暗处,死死咬住手臂,直到浸出血,也没能缓解胸中的酸涩和窒息感。
当耳边传来足以令所有男子,魂牵梦绕的哼唧轻吟。
他的心霎时掉入了万年冰窟中,寒彻骨髓。
那一刻,他的灵魂被生生撕裂。
一个灵魂带着满腔愤恨,恨云初,恨她与别的男人欢好,还发出令他着魔的轻吟欢唱声。
另一个灵魂则被愧疚,自责,悔恨,完全淹没,被关入牢笼之中再也无法挣脱。
如今那被关的灵魂,似乎再一次出现,他竟想放下过去,与云初和好如初,恩爱两不疑。
“景玉,初儿其实很好。”乔老太太叹息一声,第一次说出了心里话。
“哼,好什么好?不过是收买人心的伎俩罢了。”乔氏面露不屑。
“老太太可别忘了,当初那事若是被她知道,指不定会怎么报复景玉,报复咱家呢?
唯今之计,除了将安哥儿尽快接入府,光明正大的认祖归宗,上乔氏族谱,别无他法。”
乔氏见婆母和儿子面色松动,生怕他们怨怪自己当年将方心月领入乔家,便句句尖酸刻薄地说着。
“这自古就有一类女人,徒有副魅惑人的皮囊,却无旺夫的气运,这种女人怎可值得留恋?
红粉骷颅罢了,再漂亮,再美貌,又能维持多少年?
哪有家族的未来和男人的前途重要?”
果然,老太太和乔景玉脸色变幻不定。
“你说得在理,如今确实是安哥儿的安危更重要,可过去几日,咱们却始终寻不到他的踪迹,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哪啊?”老太太叹口气,顿觉苍老不少。
她们想了很多办法,也使了些银子,奈何打听不到任何消息,安哥儿仿佛人间蒸发一般。
乔景玉眉头紧锁,垂眸不语,心中亦是很不平静:
陛下为何扣下安哥儿?
明明说好了演一出苦肉计,迷惑云家,如今又为何……
“老太太,要我说,寻找安哥儿这事,为何不让云初帮忙?”乔氏幽怨地开口。
“